晚上9点。

月亮被厚厚的云雾笼罩，夜色将大海染成如墨水般的黑暗，光线和声音似乎都能吸进去。

研究所里依旧一片灯火通明，纸笔刷刷和低语交谈声在各个研究室回响，这个时间还没有到大家认定的下班时间。

主研究室内的会议室里，玛雅和其他几位分身坐在了圆桌旁，贝加庞克面色沉凝，分享了今天的坏消息。

“凯撒的毒瓦斯炸弹研究出来以后，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立即向世界政府提议顶替我的位置。”贝加庞克博士有些不屑的笑笑，“他可真把这毒瓦斯当宝贝，还不想让我知道，真以为仅凭一项发明就可以高我一斗？真是天真……”

释迦坐在一旁接着分析道，“凯撒刚愎自用，眼高于顶，他很早以前就认为自己才是世界第一科学家只是没遇到合适的时机，这一次的发明成功，更是助长了他的野心，他一定很快会联系世界政府。”

听到此处，莉莉丝眉毛倒竖狠狠一拍桌子，狞笑出声，“拦截！通通给我拦截！问就是信号不好。”

玛雅记笔记的手停了，她抬头叹了一声，“我提醒一下，电话虫使用不需要信号。”

莉莉丝恼羞成怒的瞪她一眼。

玛雅装没看见，又慢吞吞低下头去记笔记。

贝加庞克博士挥挥手，压根不在意道，“随便他，爱打给世界政府就给他打，我看改变不了什么。”

虽然凯撒哪哪儿都让人讨厌，但他身上那股钻研科学这类人独特的不现实的直肠子在此刻显得尤为明显。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他愚笨还是单纯，他是真觉得这个炸弹发明出来之后，贝加庞克就应该退位让贤。

玛雅暗自摇了摇头。

释迦接过话，语气一转道，“但是，问题就出在这个‘改变不了什么’上。”

写字的手一顿，玛雅有些疑惑的抬眼，看爱迪生还有毕达哥拉斯都在圆桌另一侧纷纷赞同的点头。

释迦的语气依然没有什么起伏。

“现实就是，凯撒就算造出来一百个不同的毒气炸弹，也不会改变Stella世界第一科学家的地位。”

这一刻他真的从内到外符合了他的外形，像个机器人一样在平铺直叙。

“总有一天，现实会将凯撒的幻梦击碎，他会从理想坠入现实的荆棘里，他也终将意识到，他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这一天或许是明天，或许在将来，但它一定会发生。”

玛雅握紧了笔，她忽然感到一阵不寒而栗，仿佛有什么巨大的，黑暗的东西慢慢浮出了海面。

释迦的语气慢慢加重了，近乎一字一顿的说，“你们觉得，当这一天到来，心肠歹毒，自我膨胀到极致的凯撒会做出什么事呢？”

……..他会变成一个疯子！

玛雅第一时间想到，凯撒绝对不会是沉默的接受现实，或者继续努力找到自己那一片天空的那种人。

正相反，他会是那个钻牛角尖，对所有人疯狂报复，让周围人都不好过的精神病。

她举起手来，贝加庞克和其他分身都望向了她。

“…..就当对方会变成一个反社会的精神病好了，但如果是这样，我们又该如何预判一个精神病会做出的行为呢？”

“很简单。”爱迪生抱着双臂，音色沉沉的回答了她，“就按照最坏的设想去防范就行了。”

他问玛雅，“你觉得，最坏最坏的情景中，凯撒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玛雅咬着笔头，艰难地思索，把自己放进一个想要报复全世界的精神病患的思想里，她有些犹疑的说，“大概，就是随便吧都给我毁灭……啊！”她忽然想到什么，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他说不定会使用他新发明的毒瓦斯炸弹……”她不由叫道，“他或许，或许会炸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