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陈佩佩就是利用关系，她给我资源，我陪她……玩。”

这个‘玩’信息量很大，姜芷音没兴趣深究。

“我和你的感情已经结束了，我只想问音乐上的事。”

“好，你问。”

姜芷音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抄袭了外网的作品吗？”

曲一鸣跟上次一样，失口否认。“怎么可能。”

“一点没抄？”

“顶多算是，”曲一鸣眼神犹疑，找了个相对能接受的词。“……借鉴。”

姜芷音挑明，“借鉴了整首歌的80％？”

“……”曲一鸣没想到她会去找原创，一时语塞。

姜芷音盯着眼前小瓷杯里晃动的茶汁，想起泼陈佩佩那次，睁眼说瞎话顶顶绝配的一对。

在她看来曲一鸣本应就抄袭公开道歉，而他却嘴硬到底，不知悔改，那她也没必要再婉转。

“帮不了你。”

曲一鸣慌了神，没想到软团子会拒绝他，特别是在感情加持下，他自认为铺垫的很好，怎么会？

“小芷帮帮我吧，我刚从幕后走到台前，好不容易求来的单曲发行，如果被曝光抄袭，我的事业还有陈佩佩……就全完了。”

曲一鸣乞求着，眼中是即将所要面临现实的恐惧。

当他收到私信被指抄袭时确实没当真，特别注明用钱消灾更是不屑一顾。

直到评论区充斥着大量水军谩骂，最要命的是有的帐号已经列出他抄袭部分的实质性证据，他这才意识到后果的严重。

陈佩佩质问怎么回事，他谎说业内同行眼红，有意排挤。

他知道这只能骗过一时，要想彻底解决需要声援，而姜芷音就是最好的人证。

“我帮不了你。”姜芷音再次重申。

该问的她问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也没必要再留下去，起身离开。

希望落空的曲一鸣，恼羞成怒地嚷着。

“姜芷音你有什么可清高的，我就是抄袭怎么了？你知道要保持创作热情有多难吗，灵感稍纵即逝。”

“我曾经以为拼尽全力就能熬出头，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再努力再上进也没有手握资源的大佬一句话重要。”

“我跟陈佩佩上床，当她的狗就是为了一日冲天做人上人，我有错吗？你瞧不起我，高傲的你不也嫁给有钱阔少吗，大家都是肮脏的人，你也不例外。”

曲一鸣撕心裂肺地嘶吼着，姜芷音没动气，只是觉得来错了。

“姜芷音，别以为这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咱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完了你也跑不了。”

“……”姜芷音觉得莫名其妙。

“你又开始装无辜，曾唱抄袭作品过气的女明星还想翻盘？还想在歌坛站稳脚跟？想得美！”

“到那时候你的新公司会倒闭，跟着你的简歌林达会失业，你会失去现在过去所有的一切。”

姜芷音震惊他卑鄙的无底线，默默地盯着他，随后走出门外。

那澄澈的眼神中布满了鄙视，曲一鸣被凝视到全身无力瘫在椅子上。

想到曾经她所说的音乐梦想时，他表面说着支持的话，内心却觉得可笑至极。

哈哈哈哈！

可笑？可笑的是他自己。

可笑的是这个变态的社会，让也曾心怀梦想的他沦落为趋权附势的狗，对资本摇尾乞怜。

他像一片枯叶，从高处悠悠然，迎着风口已近挣扎，不过是在空中多耽搁些，仍不可避免地落入泥泞中。

*

顾氏集团，顾寻扶着额头有些心不在焉。

杨特助更是坐立难安，仅仅一个上午顶头上司就驳回了三个企划案。

内线电话响起，杨特助接起代为传达。“前台说，有位陈小姐要求见您。”

顾寻眼皮没抬，冷言开腔。“你是第一天做事吗？”

杨特助咽了一下口水，心直突突。“她说有重要的事，关于夫人的。”

陈佩佩扭着水蛇腰迈着模特步来到办公室，很呛的香水味让顾寻皱了下眉。

“陈小姐有话直说，我很忙。”

“顾先生再忙也要腾出些空，摘掉头上的绿帽子吧。”

顾寻半眯着眼，无声警告对面的妖精说话小心点。

陈佩佩心猛地揪紧，可见对面的杀伤力有多强大。她从名牌包包里拿出证据，递了过去。

顾寻扫向手机里的视频，是姜芷音与一个男人上了同辆车的画面。

他不怒反笑，薄唇溢出讥讽。“陈小姐，以你浅薄的见识说你从清朝穿越回来，都是在夸你。”

陈佩佩听到此言面色难看，随即咧着红唇一笑，“顾先生别急呀，看后面。”闪钻的长指甲划过屏幕，现出下一个视频。

是室内摄像头所拍，清晰度差些，却也能看出画面里的两人，男人将手覆在她手上……

看似亲热，如同情侣在喝茶聊天。

陈佩佩：“知道顾少长年在国外，受的是西方开放思想，就是不知开放到何种地步。”

“反正我是传统的，曲一鸣敢背叛我，我肯定不会再要，不过是只狗而已，再找就是了。”

“顾少你就不同，领了证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啧啧！”

“说说你的目的？”顾寻面容平静，看不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陈佩佩无法从他超然的情绪中揣测出他的动向，只得直接了当地说出意图。

“顾少你看，那对狗男女背着我们乱搞一通，不如成全老天的美意，我们强强联手在一起。”

陈佩佩顺势撩起卷发，露出自认为很是性感的抹胸装，厚重的假睫毛下透着媚惑看向对面。

顾家大少温润如玉，眉目清隽，特别是翘起的嘴角，笑意中沾着意味不明的神秘，对她是致命的诱惑力。

有文采的小鲜肉吃的多了，也换换矜贵阔少这一款。

顾寻长指摩挲着下巴，笑了。

“你的主意……”

陈佩佩看着有戏，暗自得意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跟狗一样只是品种不同罢了，只要本小姐勾勾手指就没有征服不了的男人。

她起身过去，展开近一步引诱。

顾寻收起笑意，森冷的双眸冷意袭来，言语更是犀利。“你的主意很低级。”

待他再开口，便是毁灭性的警告。

“再让我听到看到你中伤我太太，我保证让你在海城无立足之地。”

“滚。”

顾寻不信姜芷音是爱曲一鸣的。

跟她相处这段日子以来，单纯的她在情感方面还没开窍，再加上软团子的性格，对前男友的处境最多也不过是同情。

即便是这样，仍不妨碍他介意吃醋。

没想到陈佩佩的造访，将他笃定的想法变得犹疑，抽出一支烟，吐出长长郁气，缥缈的烟雾如同他慌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