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冬盛白得了几天假又得了半个月银钱有多高兴,不多时婆子回转,手里端着一碗醒酒汤,笑说大厨房是备了的,谢琅華跟瑾兰对视眼,心道果真是多心了。没多久前院来信,说酒宴快散了,又说六爷有些醉酒,瑾兰去唤人温醒酒汤,谢琅華起身去到浴房梳洗。
待到一身水汽出来,平素身形挺拨如青松的男人正歪躺在外室软蹋上,侧着身,一手握拳支着额角,一手放在腿侧,手指闲适的敲击着。
没有声音,可谢琅華愣是觉着心口被叩了一下。
男人抬眼,许是喝了酒,神情带着平素没有的张扬放纵,一幅心情很好的样子冲他抬手喊道:“过来。”
成年男人的冲击力在这一刻微露峥嵘,谢琅華心脏发麻,走过去踌躇着抬手放到对方伸来的手上。陈清臣嘴角带笑,下意识捏紧着往身边带了带。
“坐。”他说。
软蹋前没放凳子,能坐的就是软蹋一角,那是男人胸腹间留出的余地。谢琅華紧张着挨了坐上去,男人把玩着他青葱指尖,问:“可用了吃食?”
谢琅華颔首:“用了些。”
刚刚梳洗过的谢琅華没了头顶的繁复发髻跟精美金冠,瞧着就只是个皮肤雪白又唇红齿白的少年,清丽脱俗,艳而不妖,像开在深幽清潭边崖上那株雪白山茶。
而这株敢与皎净月色争光的雪白山茶,今晚将被他亲手摘下,掠夺花汁,吸食花密,让其染上世间最浓艳颜色。
谢母说的对。没有哪个男人能忍住不对自己的哥儿,心生侵占欲,那是骨子里天生的劣根性,霸道、蛮横、征服、独占,什么克已复礼格守礼规,不过都是男人,装佯的把戏罢了。自书房那日后,男人近乎夜夜不得安生,数度被逼至绝境时也曾懊恼不已,暗恨未偿心中所愿,但,又怕吓着他。
如今终于无需忍耐,天时、地理、人和,明正言顺。男人明明没有显露凶相,可谢琅華愣是被对方眼神盯到指尖发麻,像胜券在握的猎人盯着手到擒来猎物。
而他,恰恰就是那个猎物。
他的反应陈清臣看在眼里,露出抹意味深长笑意,捏捏他僵直手指:“等急了?”
谢琅華赶忙摇头示意没有,又轻声说:“陛下赐婚,朝中重臣老臣是要来贺的,他们与您同朝为官,自然不能冷落了去。”
陈清臣嗤笑:“都是些老狐狸,惯会蹬鼻子上脸,撺缀着旁的人想灌醉我,我能让他们得逞了去?”看他狐疑,眨了眨眼戏谑说:“我让他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反醉的不行,好些个都是被抬着回去的。明日早朝,少不得要无精打彩了。”
想灌醉他耽误他洞火花烛?呵,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不念同僚情面了。谢琅華捂唇失笑,没想到男人看起来沉稳冷静,内里也有这般狭促的一面。
“又笑。”陈清臣捏他手指,盯着他说:“之前拜完堂被人拦着时,你就笑,跟我说说,笑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