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游回来，九日过后，便是放榜之日。

未过辰时，孟钰玲就紧张的坐立不安，非要拉着沈确出门，来到考场附近的茶馆等候。

“你看，还说来的早呢，我看要是再来晚一点，都没位置了。”孟钰玲拉着沈确的手，穿过熙攘的人群，四处张望，还不忘回头嗔他一句。

出门之前，沈确就不大情愿，一直絮叨着时辰尚早。结果好了，来到茶馆，内里早已是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沈确抹了抹鼻子，讪讪地笑道：“这……大家确实都很心急啊。”

“也就你不急了。”孟钰玲轻声埋怨，环顾了一周都没看到空位，她泄气地停止寻找，“走吧，这里没位置了，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开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嫂子，这儿！”

孟钰玲回头一看，只见林清源一行人坐在角落的桌子朝他们招手。她扯了扯与沈确相握的手，拉着他快步走了过去。

“你们怎么来这么早呀？”屁股都还没落座，孟钰玲就好奇地问道。

林清源站起身来，一边为他们倒热茶，一边笑着说道：“反正待在小院子里也是等，出来也是等，不如出来沾点人气，省得心慌慌。”

“幸好你们来得早。”孟钰玲瞥了一眼沈确，“就这家伙一直说不急不急，时间还早的，来到后就傻眼了，到处都坐满了人，根本没位置。”

“要不是你们喊了声，我们就要流落街头等两个时辰了。要真是这样，或许你们出来看榜的时候，就能看见蹲在路牙子的我们。”

吴瑞闻言，顺着她的话想象，忍不住笑了出声，“果然，还得是我们确儿，沉得住气，不愧是这个。”他竖起了大拇指，拍了拍沈确的肩膀，调侃道。

沈确有些尴尬，笑笑算了。为了转移话题，他生硬地唤来小二，上了几碟驴打滚、豌豆黄、艾窝窝还有定胜糕。

“来，吃些茶果，不然干喝茶，嘴里闲得慌。”

他把糕点往其余几人的方向推了推，“特别是这定胜糕，都来一块，讨个彩头。”

这话说的，所有人都无法拒绝，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沈确见大家都吃起了糕点，舒了一口气，可算把这茬给岔过去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时间渐渐流逝，周围的人群也越来越多，嘈杂声此起彼伏，为此，他们聊天的嗓门也越来越高，到最后，都得扯着嗓子喊，不然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后来，实在聊的费劲，他们干脆就不聊了，只静静地饮着茶。

临近午时，茶馆内的气氛愈发紧张，人群更是躁动，站着的，坐着的，里里外外，满是乌压压的人头。

“梆梆。”

在无数道扑通扑通加速的心跳中，沉闷的锣鼓声传来，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

那一瞬间，现场彷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静音键，突然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不过，等持着皇榜的官吏走出后，众人又像是反应了过来一般，如波浪般涌动，围了上前，在带刀侍卫的拦截下，渐渐形成了中间真空的半圆。

因着坐在角落，孟钰玲他们几人出来时晚了一步，只能看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无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