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迟吧?”孟钰玲脑海里的第一反应是坏了,心下一跳,慌张又害怕。
“没有,门都还没开,别担心,我看着时间的。”沈确抚了抚孟钰玲的后背。
“那就好,吓死我了。”她长舒了一口气,拍拍心口。
骤然的心跳加速,即使确认是乌龙,但还是唤起了孟钰玲的紧张。她拿过沈确的考篮,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才递回去。但没过多久,她又似不放心一般,再次拿过考篮。
“东西都是齐的,别担心。”沈确无奈地看着妻子,这考篮,昨晚睡前检查过一次,出门前检查过一次,刚刚又检查了一次,现在还要检查,他知孟钰玲是紧张了。
“我知道,但就是不放心,心里惴惴地跳。”孟钰玲讪讪地收回手,她也知道自己是多虑了,但就是控制不住。
她抬眸,看着沈确,张开口正欲再说些什么,贡院的门口便传来了“锵锵”的敲锣声——要入场了。
人群骚动,孟钰玲咽下原先的话,转而伸出手,整了整沈确的衣襟,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尽力就行,我相信你。”
“嗯,我先进去了,你在家里好好的。”沈确拍了拍孟钰玲的脑袋。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了,走吧,走吧。”孟钰玲推着他往前走了一步,见他回头,又挥了挥手。
顺着人流,沈确进了考场。
其实,春闱的流程跟秋闱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检查更加严格了,试题的范围也大差不差,只除了难度有所升级。
九天的时间里,沈确的日常大致可归结为答题,吃饭,答题,睡觉。每天一睁开眼就是埋头苦写,吃饭也随便糊弄过去。
这样下来,等“放监”,哦不,考完之后,孟钰玲接到的便是一个邋遢的沈确。
她屏住呼吸,跟墨竹一人搀扶着一边,时不时还探头看一眼,既有些小嫌弃,又有些新奇。她还从来没见过沈确这个样子,胡子拉碴,脸色憔悴,身上的衣服跟酸菜似的,又皱又臭。
孟钰玲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因为屏住气说不出来,最后见实在躲不过萦绕鼻尖的气味,她干脆松了力气,说道:“出门前我已经交代蒹葭烧水了,你回去就可以舒舒服服地洗个澡。洗完澡之后,你如果饿的话,我们就出去下馆子,要是困的话,就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
“好,辛苦玲娘了。”
“我不辛苦,你才是辛苦了。”
看着他累极的样子,孟钰玲蹙起眉,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