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可以先备,但人一定要待旨意下达之后,再去。”萧承言才说完。
苏雪荣拿着金簪的手,猛地攥紧。“那......既下旨了,我为何还要去?”虽是这般问,面上却是比瑞王更加高兴。
“怕她跑了。正如苏小姐日前猜测一般。我与苒儿,确是,有段过往。”
“在郕王之前。”苏雪荣道。
“是。我惹恼了她,她一直在避着我。可我不想,放手。”萧承言道。
“我为何要去?”苏雪荣再次问出一般的话。
“苏小姐已收了我的谢礼了。且......也正和你意,不是?”瑞王站起身来走出前厅,却还不忘回头嘱咐一句。“我偷来的,只姑母知。苏小姐也不想惹得苒儿先知吧。毕竟,你一直是好姐姐形象,不是吗?”
苏雪荣笑着转动手中金簪,看着瑞王背影道:“她自来不也是好妹妹形象吗?苒儿......原来,根本不用我助你呀。”朝着门外大喊,“兰縤,备衣,后日我们去常府小住。”
天略有些暮色时,萧承言才回瑞王府。
高月盈带着府中众人,一直自晨起便恭迎在门口。此番瑞王归来,自是高兴,带着合府众人一道跪迎。新做的衣衫。橙红色的一身,身上满是福绣。被残阳一晃,萧承言还以为那是红色,瞧了好几眼才分辨清。并未扶起高月盈,却也是走到近前,拍了拍高月盈肩头。“这两年辛苦了。”
高月盈欣喜不已,手急忙便抓上瑞王搭在肩头的手。就势站起身来。“王爷......”
“本王还有要务处理,都散了吧。才交代下来的事,耽误不得。你也回房吧。”萧承言毫不犹豫,也推开高月盈的手。
高月盈生生把要禀报府中事务的话咽了回去。只瞧着瑞王进了前院书房。
西知迎出来,见了瑞王喜不自胜,瑞王却朝着房中进。“快,别愣着。又不是两年间头次见。备个单子出来,我成婚府中都需制备何物。抓紧去准备。我皆要最好的。”
“那圣旨......是要请出来?”西知手指着旁房听雨阁。
“老黄历了。皇兄说重下个旨意。先那般收着吧。也是个防护。”萧承言回道。
晚间高月盈亲端着鸡汤,到书房门口,却被小北所拦。宝剑一横,仍是说尽话去不通融一下。
“我只是请王爷过去一道用膳。也备好了盥洗热水,解解乏气。你横档竖拦的到底要作何?”高月盈道。
“小北也已说了几遍了,王爷在内安排公务,不宜打扰。”
“忙,也要吃口茶饭不是?”高月盈身后墨香拿出甸甸的荷包,就要递给小北。
小北只低眼帘瞧了一眼。并没有接。
墨香伸出手来直塞进小北手中。
小北手腕一转,避开。所持宝剑也是一转,剑身直压墨香手腕之上,向外一推便把墨香的手推远了。
高月盈这两年在此当家惯了,此刻不禁拿出当家人的派头道:“本宫是妃,你是什么?不过一介侍女。”
小北听了这话,眼中储泪。只道:“高妃娘娘尊贵。小北并无他想。小北只是善尽职守。”
“好一句善尽职守。本宫听闻,你是在宫里便侍候的。能跟着入王府也是独一份恩宠了。想是巴结着王爷,早就趴了炕吧。可你最好想清楚了,本宫若不应,只怕你连个正经的位份都没有。日后待王爷厌弃了,就是在本宫手底下讨生活的货色。届时本宫叫你配个乡野村夫或者宦官、屠夫,你敢不从?”
小北肩膀微颤。微低眼帘,却是并未退后半步。再抬起眼帘时说道:“王爷吩咐......”
话还未说完,便被高月盈打了一个耳光。那修长的指甲,一下便划破了小北的脸。
小北低低呼痛,拿着剑的手抬起,指背轻碰伤口处,放下来来已瞧见沾染的血痕。
屋中雁南听到声音出门,却又即刻反手关门。并未问询,只斜向横出一步道:“王爷现下忙于正事。请高妃娘娘先回禧仪院。雁南自会通传。若是一会......”
“本宫要见王爷。”高月盈理直气壮的说。
“雁南无意冒犯。所说就是王爷吩咐。”瞧见小北脸上的伤,皱起眉头。看向高月盈时便又道,“臣每日同小北都要轮换着跟着爷当差。小北已让您打了,脸上挂伤。若是臣的脸再有伤......要不我去把现下正给王爷替书的西知唤出来,他不大出府办差,自与我交好,他替我受一掌如何。还是您要听王爷,亲口说不见!”
“那劳烦二位一会待王爷忙完,通传一下......鸡汤我便留下了。我先回院候着。”高月盈带人离开。
雁南待高月盈走远些,才同小北道:“你稍后,一会我唤你再进。”
小北点头,手便要去擦脸上的伤。
雁南一把打掉小北的手。“就这般,别碰。这血就这般挂着,我倒是要看看,高妃娘娘今日还能否等到王爷了。”
雁南进房之时,小北向内斜瞥一眼,未见任何人身影。想来是皆在内间。
不多时,萧承言自内房出来,问道:“怎的了?这般吵嚷的。”
“无事,听来好像是高妃娘娘送了鸡汤来......小北。送进来吧。一会放凉了。废了高妃娘娘的一片心。”
小北进房放下餐盒在旁,才端出那碗黄澄澄的鸡汤奉到坐在桌后的萧承言眼前。“爷。高妃娘娘来给您送了鸡汤,请您移步去禧仪院用晚膳。”
“不喝,拿走。”萧承言头都没抬起。
雁南在后一碰小北,满碗的鸡汤晃了两晃,泼洒而出。亏着离桌稍远些,都撒在地。
“呀。怎么办事的?收拾了。”萧承言转头瞧着,才见小北脸颊上微微渗血的一道痕迹,边上还有微微红的印记。“脸怎么了?才回府就让人欺负了?”
小北落下两滴泪却是并未回答。
萧承言脸色瞬而阴沉,问:“高氏打的?”大力的一拍桌子。“反了她了。本王贴身的丫鬟都敢打。雁南,你方才作何呢?小北。你......喝了这碗鸡汤吧。补补。自回去休息吧,也日夜兼程几日了。去找个大夫。不,你,待明日就出府去找位......”
小北不待萧承言说完,却是忽而跪下。“爷,您救小北性命,小北只跟着您,求您别赶小北出府。”
“没个说要赶你。你去找个大夫,女大夫。日后便请到咱们府中来,你去物色一下。医术要好,身世要清白,别没个找个奸细进来。”萧承言道,略有些叹气。“西知。你去找秦三来。另......去告诉高氏一声,以后每日一碗鸡汤,着人送过来。再通告全府,日后无论谁打了本王身边之人,一律家法杖二十。反了他们。成了吧?起来吧。日后每日来领一碗鸡汤,直待你伤好。医女之事也不急,慢慢物色。”最后目光重落回小北身上。
见西知与小北都离开书房,萧承言才看向雁南。“雁南。你这现在挺会拱火呀。”
“不敢。”雁南低头回。
“是得杀杀高氏锐气,这两年府中尽数听她安排,真以为能做得了我这府中的主呢。姑娘家伤了脸,日后怎么配个好人家。真是恶毒。”萧承言同秦三又行吩咐。“高氏,连着那几个姻亲。所有人际都给本王查清楚了。皆给我查查,可有违法,逾越乱矩之事。”
一夜都未睡好,却精神抖擞。自房中才拉开门,就见岚泽院中现下已摆满箱笼。自岚泽院出,直至前院书房,才见书房此院中也摆满展开的箱子。西知正一件件对着清单,不觉已出汗渍,该是已来了些物件。再次规整后再入岚泽院。
萧承言也只看着简略定下的聘礼单子。
秦三却是跑进来。“爷,宫里下旨了。奴才亲瞧着传旨内监进去的。陛下亲侍,张桐亲去传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