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喻率先打破沉默,他小声问道:“尿不出来?”
陶柏水“啧”了一声,他说:“拉链卡住了……”
“你转过来对着我。”
陶柏水不说话也不动,邹喻单手抓着他的肩膀就往后转。
“这有什么,都是大老爷们儿,弟弟,别不好意思。”
陶柏水提醒道:“你比我还小。”
“你哪有个当哥的样子,身体素质都不如我。”邹喻给他拉下裤链,又准备扯下裤子。
“我自己来!”陶柏水转身倒是很快。
邹喻说:“你倒是真少爷,我是你保姆。”
陶柏水正解决着当下最急的事,听到这句后,不等上完厕所就要解释:“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保姆,从你第一天来家里,我就把你当弟弟……”
“上完就走,别在厕所里逗留。”邹喻打断他。
陶柏水沉默两秒说道:“拉链拉上了,扣没扣上。”
邹喻骂骂咧咧将手探上前,他说:“别把我当弟弟了,你哪儿有个当哥的样子。”
陶柏水脸红了许久,直到出了医院,太阳晒一晒反而看不出来。
林叔打电话来说路上堵,来得会迟一点,俩人便就近去了便利店等着。
这两天吃粥吃得嘴淡,邹喻买了份关东煮坐着吃,陶柏水倒也老实,说他什么都不想吃。
“也有你可以吃的,不是要你绝对忌口。你这次生病就是又辣又冰的吃坏了,别吃杂就没问题。”
邹喻像教育孩子的老父亲,嘴里吃着倒是没停。
“嗯,我就是怕又麻烦你,而且我确实没什么想吃的。”
“那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你以为我想吃你的关东煮吗?”陶柏水笑出了声。
邹喻喝着杯底的汤,用余光看着身侧的人。
陶柏水笑得灿烂,阳光洋洋洒洒落在玻璃上,映上侧脸,让他显得十分温柔。
邹喻高中时期也不是没注意过陶柏水,那时只觉得他弱得不行,风一吹就得倒。
现在也是奇怪。
他竟然觉得陶柏水连头发丝都带着温柔。
看来这几天真是累到了,看人的感觉都不准了。
林叔赶来的时候,这俩人一个单手撑脸,一副不爽的表情。
另一个则坐得端正,傻兮兮地笑。
“上车走了!”林叔放下车窗朝外喊,也不知道这俩人在店里听不听得见。
傻兮兮那个可能是听见了。
他碰了碰臭脸胳膊,笑着说道:“陶柏水,走了。”
邹喻刚坐上车,林叔就朝后面指了指,他说:“乐齐,快递我都帮你拿了,放在后备厢。”
邹喻看了下物流信息,东西差不多都到齐了,回去看看缺什么再买。
吃完午饭,鑫海依旧掐着点来,邹喻却请了假。
“我下午有事,改天补上。”
“上次学的你都记住了?”鑫海翻着他的课本,笔记也都做了,的确不像打马虎的样子。
“下次肯定补上,我下午有正事。”
邹喻说得一脸认真,连张姨都有些担心。
“要不要阿姨陪着去啊?”
“不用,我四个小时左右就回,差不多在吃晚饭的时间就回来了。”
邹喻在三人注视下离开,转头他就叫车去了商场里染发一绝的理发店。
既然买了亮色的衣服,那也得配个闪亮的发色。
邹喻在高中时期就想染头发,他爸扬言只要染一根就给他拔一根,没敢挑战父威的邹喻便再也没动过这个念头。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现在是天大的好机会。
学校管不上,还没家长管,这个头发他是染定了。
前段时间他还在缅怀青春,现在青春就在眼前。
“染一个人鱼蓝!”
邹喻抓着头发冲着镜子——欣赏帅,罗乐齐是个好苗子,但还是赶不上我。
邹喻,你是真帅。
“时间很久,你要多等会儿哦。”理发师提醒道。
“没问题。”
三小时过去,陶柏水打电话来问:“你快好了吗?”
“还在忙。”
四小时过去,陶柏水又问:“还没好吗?”
“别催。”
六小时过去,这头才算是结束了。
邹喻满意地对着镜子点头,可惜,要是这张脸是他自己的就好了。
他顶着一头蓝回去,路上还给陶柏水捎了袋草莓牛奶。
“炫。”这是陶柏水的评价,一个字概括他的吃惊。
“快递拆了吗?”邹喻问。
“没,你的东西不都是自己拆吗?”
“也有你的。”
邹喻挑出四件套的快递拆开。
“超炫……”这是陶柏水的两字评价。
上面是一只大恐龙正张嘴咆哮。
邹喻还记得他购买搜索时的关键词:小孩高中男生四件套。
这是成交率第一的爆品,他当时就觉得,这玩意儿还不得让陶柏水喜欢得不得了。
“喜欢就好,我等会儿就全洗了,明天就用,”邹喻将床单铺开看了看,满意地点头,“不错,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