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这才认怂。
俩大男人看小黄片算什么事儿？
宋槐没段识周这么不要脸，思前想后还是翻了部恐怖片来看。
前年上映的，中式题材。
讲的是一群年轻人去郊外探险，误入一栋废弃筒子楼，从住进去开始身边不断发生奇怪的事，同伴也一个接一个离奇死亡，死亡之前说出的最后一句话连成的故事，刚好就是这栋楼里曾经惨死的女生的经历。
宋槐越看越觉得刺激，甚至开始和段识周讨论剧情。
“你说，这两个人谁先死？”
段识周咳了声，摸摸鼻子：“不知道。”
“你觉得会是女鬼捣乱吗？”
语气有些不确定：“可能吧。”
宋槐没察觉不对，专心看电影。
一直到高潮部分，吓得他都没忍住别开脸，这才发现段识周那狗居然压根！没看！电视！
“段识周，你他妈要不要脸！”
段识周大约没想到他这么快发现，笑得微微弯腰，又靠回去，捞过遥控器说：“行了，看点别的。”
没等拿到遥控器，就被宋槐竖着中指推开。
“瞅瞅你那怂样，还是不是男人？”
怕鬼这事儿段识周觉得是人之常情，反正自个儿不觉得丢人。
“不看就收拾收拾滚去睡觉。”他从地毯上站起，去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刚拧开要喝，就看见手机屏弹了条消息出来。
他这租的是套一，宋槐看了眼仅有的卧室，问：“我跟你睡？”
段识周倚着墙低头看消息，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宋槐看他表情不对，起身凑过去看他屏幕。
聊天框没备注，只从头像隐约可判定是一个女生，【段识周你饿不饿？出来请你吃宵夜。】
配图小区后门的烧烤摊。
段识周：【您哪位？】
对方：【……林灿灿。】
宋槐咽下唾沫，搡搡他胳膊，后知后觉地看着段识周，狐疑道：“谣言该不会是林灿灿自个儿传的吧？”
段识周：“……”
宋槐：“这烧烤你要去吃了，明天公司传的多半就是‘段大神深夜约林灿灿出门吃烧烤’。”
倒也不怪他多想，别人或许会误会，但林灿灿事件主角应该清楚段识周对她没有半点意思，这种节骨眼林灿灿非但不避嫌，反而上赶着约段识周出去，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宋槐捂着胸口装被吓到了的样子：“城太深，我回村！”
“……”
-
周末修养两天，周一纪棉准时到公司报到。
一大早扫了辆小黄车骑到青江大厦楼下，轻车熟路去人事部办理了入职，紧接着上到32楼。
她到的时候已经接近上班时间，办公室坐满的人，不知道是来得早还是昨晚压根没走。
纪棉小心翼翼绕过入口的几张桌子，被同事安排坐到分配的工位上。刚放下包，就瞥见旁边工位上写着潦草签名的文件夹。
【段识周】
办公室门口传来动静，段识周背着包进到办公区，身后还跟着姗姗来迟的张继喆。
一直到段识周在纪棉身旁坐下，电光火石间，她才飞快地说了声：“早上好。”
张继喆在原地站定，等着段识周反应。
灯光穿过段识周额前碎发，他低着头，皮肤冷白，鼻梁到下巴骇再到喉结线条流畅，垂下的视线刚好和仰头看人的纪棉对视。
眼神里像有勾子，明明很冷淡，却意外吸引人。
段识周一只手握着椅背，稍稍用力，把椅子从桌底扯了出来，坐下。
然后才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张继喆收回视线，各归各位。
纪棉弯弯唇角，若有所思地坐回自己位置，打开电脑。
她已经开通了OA，部门分配工作都是通过OA系统。张继喆没指望她第一天上任就干大事，让她这几天多和部门同事打好关系，再熟悉熟悉部门就行了。
纪棉回了句收到，思维发散，楼下牛奶买一送一，她这里多出一瓶，想问问段识周要不要喝。
拉开对方的聊天框。
想着毕竟上周面试‘不欢而散’，现在又突然成了‘同桌’。
纪棉觉得很有必要和传闻中的段大神打好关系。
但两人不熟，突然敲别人工作窗口，多少有点不礼貌。
纪棉犹豫半天，做了不少心理建设，最后还是算了。
她犹豫着把OA上打好的那行字删掉，删除键按到一半，不小心点到回车。
‘段工，你想不想喝牛奶’顿时发成了‘段工，你想不想’这一截。
纪棉惊悚地想要撤回，下一秒对方直接已读。
“……”
段识周似乎也没想到，两人之间间隔不到一米，这位新同事有事不说搁OA上玩什么欲擒故纵。
不过想着张继喆的交代，他还是直接敲了敲纪棉挡板。
看着她，语气懒散地问：“想不想什么？”
纪棉没想到就这一秒还被人看了个正着，尴尬地从桌上拿过另一瓶牛奶，朝他递过去。老实巴交：“刚好有多的，想问问段工您要不要喝牛奶？”
她上周面试的时候对上张继喆尚且能做到不卑不亢，但单独和段识周对话的时候，反而有种怯从心起。
或许是在她已知领域，段识周已经优秀到让她仰望。
面对这种行业精英、业界大佬，谦卑一点总没坏处。
这么一想，她心态瞬间又平衡了。脸上挂上更加狗腿的微笑，眼巴巴地等着段识周反应。
段识周神色很淡，即便是坐着身子也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再加上他凉凉的眼神，莫名有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
纪棉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犹豫再三，刚想将牛奶收回，段识周那边已经慢条斯理地伸手接下。
他已经吃过早饭了，但看她亮晶晶的期待目光，拒绝的话自然而然地拐了个弯。
纪棉松口气，笑着说：“段工您慢慢喝。”
段识周扯了下唇角，忽然笑出声。
似在回应她此前态度，他也拖腔带调地回了句：“谢了——纪工。”
纪工。
纪、工。
济公！！！
纪棉：“……”
从她踏上人工智能这一行业开始，她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济公’这两个字从段识周嘴里吐出来，纪棉还是觉得自己身心都受到了重创。
“不用谢。”她坐正身子，心理承受能力堪称封神：“以后还请段工多多关照。”
“没问题。”这人破天荒的说话，就在纪棉心里对他刚生出些许好感的同时，那边又悠悠地接了句，“纪工。”
“……”
我只是个助理，不用这么杀我。
纪棉一贯维持的官方微笑险些功亏一篑，转身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劝自己别冲动。
段识周看她破功，压着笑意把牛奶往边上放。
知道大家手里都有工作，纪棉识趣地不再打扰，打开公司系统，开始熟悉各项功能。
认真做事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
她把公司系统熟悉得差不多了，又翻了些产品说明来学习。等把能看的东西都看得差不多了之后，才用力地伸了个懒腰。
两人距离离得很近，专心做事的时候倒不觉得。现在她把座椅往后退了些，才发现她这个角度可以完整地窥探段识周动作。
一上午时间，纪棉熟悉了一整套系统、了解了公司组织架构、看了不下三册产品介绍、还把部门同事的名字记了个大概。
而段识周，足足折了五朵玫瑰整齐放在桌上。
甚至在纪棉伸懒腰的时候，他手里的第六朵已初露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