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照夜恭敬上前行礼:“徒婿桓照夜,见过师父。”
老人家绕着桓照夜转了一圈,捻须点头道:“配得上十七。”
姚东篱和白藏此时方出得院门,往庄疏庭身后立了。
白藏低声向庄疏庭道:“放心,伤药我已备好。”
庄疏庭道:“多谢七师兄。”
老人家停住脚步,看向庄疏庭:“十七,规矩你是清楚的。”
“是,师父。”庄疏庭面无表情,淡声道,“但师父若不手下留情,我便一把火,烧了这百车贽见礼。”
桓照夜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老人家双眼一瞪,颇为严厉:“你敢威胁为师?”
庄疏庭慌忙上前,捉住老人家衣袖,晃了几晃,娇声道:“师父,这脸是伤不得的,十七最喜欢的便是他那张脸。这胳膊也伤不得,若伤了,还怎么抱十七?这腿也伤不得,腿……腿那般长,十七第二喜欢……”
老人家哼了一声:“依你说,哪里伤得?”
桓照夜眼瞧庄疏庭,一脸饶有兴味。
庄疏庭瞧了眼桓照夜,一脸哀戚:“师父,您若伤了十七的心上人,十七要伤心的。”
老人家又哼一声:“女大不中留。”
桓照夜唇角弯起,面上笑意再也收不住。
庄疏庭指了指山道:“师父,您瞧他,多有心,千里迢迢送了您百车厚礼,您哪里舍得伤他?”
老人家又捻了捻须:“十七放心,为师不过试一试他,你乖乖站白藏身后去,免得为师误伤你。”
庄疏庭松了手中衣袖,依言往白藏走去,刚走几步,又回头向桓照夜无声唇语:“小心。”
桓照夜笑意更深,向她点了点头,亦唇语道:“放心。”
老人家长剑一指:“来吧,徒婿。”
桓照夜抬脚踢起地上长剑,伸手接住,迎上前去。
二人你来我往,不过一盏茶,便过了上百招。
桓照夜素日里一副雍容清雅模样,招式却于飘逸洒脱中透出凌厉。百招后,亦未显出败势。
老人家似是越比越开心,使出的招式一招更比一招难以招架。
又过了百余招,桓照夜翩然往后退去,不慌不忙收了手中长剑,从容淡笑道:“徒婿输了,多谢师父手下留情。”
老人家捻须笑道:“好徒婿,难怪十七如此倾心于你。”
姚东篱和白藏已瞧得呆了。
“过关了。”姚东篱笑道,“恭喜你,十七。”
白藏问庄疏庭:“他身手好到如此地步,毫发未伤,你又是威胁又是撒娇的,做甚么?”
“此前我只知他身手比我好,”庄疏庭幽幽开口,“今日才知,竟有这般好。”
白藏道:“我那药倒是白准备了。”
庄疏庭看向白藏,悄声问道:“这世上可有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亦不会被最好的大夫验出的毒药?”
白藏微俯身凑近庄疏庭,亦悄声道:“这样的毒药倒妙得很,可惜没有。你问这做甚么?莫不是想通了,要送你那不识好歹的后母归西?”
庄疏庭垂下眼眸,陷入沉思。
白藏瞧了眼庄疏庭,又往前凑了凑,贴至她耳边,声音压得更低:“你又在谋划甚么?”
姚东篱轻咳一声,捏住白藏后领往后扯了扯:“十七,妹婿似乎脸色不大好,你过去瞧瞧。”
庄疏庭忙抬眸看向桓照夜,只见他正同师父说着话,脸色倒瞧不出好还是不好。
她略微沉思,往他和师父走去。
“我瞧他脸色倒还好。”白藏哼了一声,笑道,“慎重起见,我去为他诊一诊脉。”
姚东篱一把扯住已抬脚的白藏:“我又仔细瞧了瞧,并无不好,方才许是我瞧错了,这脉便不诊了。”
白藏又哼一声,收住脚。
“殿下,属下来迟。”薛行总算到了别院,上前一番行礼,指着别院门口一堆堆箱匣,“后头的山道行不了车马,我命押送的车夫一件件搬了上来。一百二十车,一车不少。”
桓照夜点点头:“赏。”
“殿下放心,一个不落,均已赏了。”薛行道,“我让他们找个荫凉处歇息去了。”
“嗯。”桓照夜转身问道,“师父,这些东西安置于何处?”
“徒婿有心了,这些就交由老四和老七处置罢。”师父满面笑意,瞧了眼桓照夜身旁的庄疏庭,“十七,你带徒婿好生逛一逛咱们这净梵山,到了时辰记得回来用饭。”
庄疏庭道:“是,师父。”
桓照夜吩咐薛行:“你候在此处,按师父和师兄们的吩咐行事。”
“是,殿下。”
一时间,众人忙碌起来,只余庄疏庭和桓照夜二人还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