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风之国……现在细想,那具在桔梗山战场上叫我姓氏、将我惊出一身冷汗的古怪尸体,与那些在汤之国戈壁上用扭曲的断手结印以控制野原琳的古怪尸体,这二者……似乎颇具异曲同工之妙。尽管这种猜想目前毫无凭据,但也足够我划掉风之国了。
划掉两个国家之后,我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忍界的大致地图,并在理清楚这两个国家的具体位置之后陷入了一种微妙的纠结。
……其实,如果从辐射范围的角度来讲,被夹在风之国与汤之国中间的鸟之国、雨之国和草之国……也算是危险地区,属于能绕道走就绕道走的那种,但问题是刚才接取任务的时候我还没有考虑这么多——伴手礼任务的目的地就是雨之国。
……原计划的最远也只是到河之国和雨之国的边境走一趟而已。
现在怎么办?要交还伴手礼任务的卷轴吗?
……这样太麻烦了,原因也很难编,到头来我不仅得不到原本看上去很美丽的酬金,大概率还要为自己的临时反悔付出代价。
雨之国,雨之国……雨之国的边境城市也是雨之国,只要我足够小心谨慎,在雨之国最边缘的城镇买了那份伴手礼,那问题应该就不大。
再说了,“面团”只有一个,那么大一块地方呢,我总不至于脸黑到去一趟雨之国边境就和它直接撞上吧?
只要不点儿背到极致……
我在足底附上一层查克拉,向着西南方向的南贺川河谷飞速掠去。第一个任务里的匪窝就在靠近河之国南部门户的群山之间,顺着水流的方向走水路的话,我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那里的山体算不上高大,却重峦叠嶂,遍布深林,又因为植被覆盖面积广阔而地形极为复杂——假如这个匪窝里的人能够充分利用这一点,那我的任务想必会复杂许多,不过倒也合我的心意。
拿来熟悉血继,刚刚好。
……不过,带着熟悉血继这样的目的去杀人,而且还是杀很多很多的人——如果是刚刚穿越过来的我的话,恐怕是要对这种行为破口大骂的吧。毕竟对那些人而言,即使结局相同,单纯地被杀死和被当作熟悉血继的工具而死,还是有着本质不同的。
我花了点时间来到西南方的河谷,附近的高地上有一处小小的村庄。那真的是一座很小很小的村庄,小到即使称其为聚落都不为过,然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木叶的暗部前辈们兢兢业业地在这里打下了暗桩,我很轻易地就从“服装店”里搞到了一身不起眼的褐色常服,又因时值冬季,这身常服总体偏厚,穿上之后略显臃肿,与忍者们的日常形象截然不同。
有点厚重,但不影响身手,同时也因形象与常规忍者相悖而算是不错的伪装。
我想着,同时默默地伸展着手脚。
就是看起来不太好看,不过做任务就是要一切以实用为重。
至于伪装,伪装,所谓的伪装说白了其实就是角色扮演,你穿上什么角色的衣服就要扮成什么角色的样子。巡街是暗部里最无聊也最轻松的工作,同时也是观察人群的最佳时机。你观察到了,那你就能模仿,你模仿到了,那你就能学习,你学习到了,那你就能扮演,自然也就能够伪装。
演戏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的天赋技能。
踏着被人踩出的小路,跨着看上去跟外套一样草率的包袱,我慢悠悠地踱着步登上低矮的土丘,大型河川所特有的喧闹流水声便变得前所未有地清晰,与此同时映入我眼帘的还有一处破败老旧的小型渡头,还有栓停在那里晃晃悠悠的三五只小船。岸上有座同样老旧的开放式小屋,但与渡头不同的是它十分整洁,一看就是时常有人收拾打扫的样子——没错,我说的依然是木叶暗部。尽管如此,会在这间小屋里驻足休息的船夫们却并不都是暗部的伪装忍者,在这里,真正的普通人船夫也占据了相当一部分比重。
这种情况当然与暗部最初的规划不符,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规矩又是由人来践行和维护的,时间过得久了,再明确的规矩也会变一个样子。
首先,划船这种差事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家住水边的人们一个个甚至能把船划出花来;其次,在这里划船不会有什么危险,谁头铁到敢在紧靠着木叶的渡头搞事?怕不是嫌命长了;最后,很简单,在这里划船有钱拿,发现不对劲的人向木叶汇报,同样也有钱拿。
没有危险——不会犯下原则性错误;你拿钱我拿情报——各持所需;固定数量的平民可以有效掩护暗部的暗桩——互惠互利……你可能会赚,但木叶绝对不亏。
我慢慢走到岸边,小屋里的船夫们闻声都转过头来。
“哗”。
我步子轻轻一跨,潮湿的小船略微下沉几分,带着些许轻微的摇摆。
“老伯,走船,”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嗓音嘶哑,“我要到河之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