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脸色一下多云转晴:“小姐真是活菩萨,我送您一道蜜渍雕花尝尝鲜!”
阮姿尔回以礼貌一笑,并未拒绝。
袖口沾了点水渍,她将放进袖囊的通行信物取出擦拭。
恰好姜成昭从掌柜手中接过食盒,转身看见她手上的牌子,脚步一顿。
江楼月只是短暂分神去了趟主星办公室,回来发现阮姿尔身边多了个男人。
她坐到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
姜成昭将食盒给外头的小厮带走,自己则留下来和阮姿尔拼桌。
醉仙楼是姜成昭生母娘家的产业,掌柜的得尊称他一声少东家,掌柜当即表示二楼还能勉强腾出一间雅间。
阮姿尔:?
见她似有不满,姜成昭拒绝:“不必,此处很好。”
掌柜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不知想到什么,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旋即离开。
桌上气氛尴尬,阮姿尔提防他:“姜大人找民女何事?”
姜成昭过惯了军营里说一不二的生活,此刻和软阮姿尔说话也像在审下属,单刀直入:“姑娘是宫里人?”
阮姿尔心下一惊,想到刚刚拿出来的宫牌,知道隐瞒无意:“是,大人好眼力。”
姜成昭:“姑娘......在哪位娘娘手下做事?”
皇后执掌后宫诸事,凡宫女太监出宫都需得到皇后准许,寻常妃子哪有这样的能耐,阮姿尔觉得他明知故问:“自然是皇后娘娘。”
姜成昭唇角下压,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皇后娘娘命你出宫解决民间对罗家的风言风语?”
阮姿尔迟疑,不是说这人一介武官常年不在京城,怎么什么都知道。
罗姜两家交情匪浅,皇后和姜成昭青梅竹马,宫里知道这事的人屈指可数,江楼月没说穿,只暗戳戳提醒:“这人眉间正义凌然,一看就是好人面相!”
阮姿尔将信将疑,姜成昭身为武将,周伯为也算半个武官出身,她还以为这两人会惺惺相惜呢。
可惜姜成昭不知道她脑子里的想法,不然得气的作呕。
阮姿尔问:“姜大人如何看周家?”
姜成昭答非所问:“我不了解周家,但我了解皇帝。”
意思就是,周伯为犯错被罚是他自己不长眼,周家却因此记恨皇帝、皇后,实在愚不可及。
阮姿尔抿唇不接话,心中暗道姜成昭胆大妄为,君心难测,他居然敢说了解皇帝!
江楼月无奈,傻孩子,毕竟是夺妻之仇,还不允许人家呈呈口舌之快?
确定目的一致,姜成昭开门见山:“姜家愿全力协助姑娘解决此次麻烦。”
阮姿尔瞪圆眼睛,她还没自恋到认为姜成昭这样的人物会对自己一见钟情,细想就能猜到,对方多半是为了罗家。
“姜大人和罗大人是同窗?”这世上除了男女之情还有兄弟情啊。
好巧不巧,误打误撞。
姜成昭点头:“是,姑娘聪慧。”
都说同窗之情毕生难忘,难怪姜成昭这么上心,阮姿尔觉得自己悟了。
她恰好有一计,需要大量的茶馆酒楼场地,有姜成昭助力,事情就成功一半了。
“此处人多嘈杂,我们换个地方说。”
阮姿尔踏出皇宫时就在想怎么能不费吹灰之力解决周家,武力镇压显得罗家以权压人,好言又难劝该死的鬼,就算把事情拆开揉碎,好事者也不会理睬。
人都爱凑热闹,只听自己想听的,既然如此何必断桥开路,不如顺水推舟。
按说赵氏当初虽被撵出门但身契还在周家,气死周夫人完全属于周家家事,周家本就理亏。
之所以能在自知理亏的情况下咬死罗家,完全是因为罗家位高权重有所顾忌,再加上罗父无媒无聘疼爱赵氏母子多年,一朝看破赵氏小人嘴脸,觉得羞愧难当。
做人还是不能太要脸,和君子比坦荡,和小人自然要比阴险。
《商君书》有言“以杀止杀,虽杀可也”,他们未尝不可来一个以谣止谣。
阮姿尔笑,她正巧知道一个惊天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