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活死人?
被围困住,神秘人也并不着急,他气定神闲地站定,看了会儿沈沂之的脸,忽然说。
“那个人骗你的。即使你留手,这个人也活不过今晚。”
这一句话莫名其妙,沈沂之心中怀疑更甚,当即追问:“什么意思?”
神秘人似乎笑了一声,语气带着点嘲讽:“他也是这个村子的人,手上沾过无辜人的血,那些话只是骗你心软罢了。”
木质面具下的眼睛是偏浅的棕色,正看着沈沂之。
“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应该死,你不该留手的。”
神秘人的身后空间开始扭曲,沈沂之面色骤变,立刻出手甩出符箓打中对方背后的传送阵法,硬生生将准备离开的人拦了下来。
一击成功的沈沂之:“……”
被迫留下的神秘人:“……”
沈沂之眨眨眼,面色无辜:“其实我没想到真能拦住你。”
毕竟对方看起来和时肆一样中二得很,他还以为传送阵不可中断,只是下意识试试,谁能想到真就成功了。
神秘人:“……”
沈濂权一直分了个心注意着先前那青年的情况,忽然开口:“瘴气还没散。”
沈沂之下意识扭头去看,发现赵恒在他们三个对峙的时候独自过去,正蹲下身想要检查青年的“尸体”。
“赵恒!”
赵恒起身,对着三人遥遥摇头:“没有生命体征。”
“别动!”沈沂之手中法剑从掷出,直指赵恒身后的虚影。同一时刻,他左手符箓化作金鞭甩出,一把勾住了赵恒将人拉向自己,“抓紧!”
赵恒本能地伸手抓紧了绑住自己那条金鞭。被带着往三人方向去时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鬼气凝成的风刃擦着他脸颊过去,一道血痕随之浮现。
赵恒睁大了眼睛。
源源不断的黑色鬼气自北方而来,汇成大股灌入青年的“尸体”。
狂风平地而起,青年的尸身被鼓吹到半空中,随着鬼气的不断涌入,原本没有了生命体征的尸体开始抽搐。
赵恒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那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三人极具默契地将他这个唯一的普通人挡在了身后,他只能看到他们挺直的后背。
沈沂之紧紧盯着青年身下已经开始运转的阵法,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带他走。”
心知眼前状况下赵恒必须离开,沈濂权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个神秘人后便撤身一步。
“我送你出去。”说话的同时没有一秒犹豫,还没等赵恒出声反应,他就带着人缩地成寸消失在了庙内。
二人消失在眼前,沈沂之稍微松了口气。他左手掐诀,右手法剑刺入地面,源源不断的神力顺着法剑灌入地面,金色的结界扩散开来,将青年身下黑色的法阵罩于其中。
鬼气被结界阻隔,化为黑色的烟雾将结界包裹住,刹那间结界内漆黑一片,不见半点月光。
神秘人挥袖,灵力映亮了结界内的光景。没了鬼气输入,青年从半空中摔落,四肢扭曲,喉咙里发出诡异的嗬嗬声。
“是开鬼门。”神秘人低声说,“整座山都是‘祂’的地盘。”
沈沂之正在布下防护的阵法,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留下来就帮忙,要偷袭就趁早从我背后来一刀,别在那儿当场外解说。”
真当这是什么三流动漫呢?遇到点事就解释给场外观众听?
神秘人:“……”
他似乎叹了口气——沈沂之不太确定,毕竟隔了个面具,他的注意力又多在阵法之上,实在没心情去管这个戴着面具的中二病晚期在干什么。
十多个纸人从神秘人袖中飞出,眨眼间化作一米多高,在青年周身围成一圈,齐齐扑倒,无火自燃。
火焰从纸人过渡到青年身上,灼烧着他体内的鬼气。
这施术的方式太过熟悉,沈沂之看得眉头直跳,即使场合不合适,他仍问了出来:“傀儡术?你是沧岭一派的方士?”
那人操控纸人的手指一顿,片刻后才道:“不是。”
不等沈沂之再问,他又说:“是一故友教我的术法。”
沈沂之:“……”好装的语气。以为自己在演电视剧吗?
虽然沈沂之没说话,神秘人却好像猜到了,悠悠看了他一眼,面具后的眼睛映着火光,瞳色浅淡,细看竟有几分羸弱。
“这样大的开鬼门,你的护卫结界拦不住多久。”
沈沂之拔出法剑,遥遥一挥,隔着结界将外面浓黑的鬼气斩出一道裂口。他嘴角勾着笑,漫不经心似的:“拦?这么点鬼气,斩尽了就是!”
他倒要看看,没了这开鬼门精心吸纳的鬼气,那个狗屁陀灵道尊还藏不藏得住!
以剑为笔,神力做引,繁复的符文快速成型。
神秘人偏头看了他一眼,了然他的意图后操控着阴火钻入青年的身体,一寸寸燃过他的经脉,不放过一丝鬼气。
“乾为天,坤为地,震雷巽风坎为水。”
“离火艮山,兑为泽。”
八卦指做尾,巨大的阵法自沈沂之脚下浮现,符文纷飞扩散,天际一道闪电撕裂黑暗的口子,滚滚落雷紧随其后。
此阵为凶杀之阵,是沈沂之根据道术一派锁鬼阵所创的法阵。若他是普通方士,便需要借助二十八枚铜钱,以星宿为位,再布阳境之阵,禁锢恶鬼后斩杀。
但沈沂之不是方士,以神力做辅,不仅省去了前头的功夫,还增添了法阵的威力。
手中法剑挥斩,沈沂之额间云纹天眼亮起,那张总是挂着三分笑意的脸冷肃庄严。
“凶秽消散,道炁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