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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天降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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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小小的县丞怎能接负起防汛守城如此大的责任,还是在身边多年老仆的指点下,他赶紧来找宫中来的秦内史。

这可是正儿八经朝官,天塌下来都有她顶着!

“啪!”被窗外喧哗惊醒的公子高听完通报,得知荥阳县丞的来意大怒,想也不想就把睡前还在把玩的玉枕顺窗砸出去。

好啊!这些尸位素餐的玩意儿!都火烧屁股了!这个眉骨眼儿还在想着推卸责任!难怪父王要他来给小竹撑腰!这要是他没在,依照秦竹这个心善的,肯定想也不想就接手这破事...可不是平白落人舌柄,遭人议论!

看之前在朝堂上就知道,明明就不是爱出风头的性子,但每每有什么不平事,总要挑出来说上两句。

有的时候,他都怕父王将人以“殿前失仪”的由头将人贬谪咯!

如公子高猜测的一样,秦竹匆匆忙忙披上外袍从屋内走出,闻言立马就想着带人去堤坝察看情况。

【洪水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死人的!死很多人!】

就算在后世,一场洪水也能带走数以千计的生命,造成经济损失上百亿,更别说现在这个年份。

沿途一路走来,更多是落后与贫瘠,固然是有繁华出乎秦竹意料的事物,但整体还是保持质朴。

“走走走,带路!别废话了!”秦竹同样看不惯县丞唧唧歪歪的丧气样儿,冷声斥道。

【哭丧啊哭!】

事情还不到不可挽回的局面,这堂堂一方县丞就只会嚎,实在令人厌烦。

秦竹推开试图同她一块儿的溪冬,语速快且不失冷静:“你去和巴忻说,我这需要她和巴淮去城中搜罗驱寒会用到的东西,有多少要多少,钱在屋内箱笼,全给她,还有,你哪儿也别去,就在家里待着,我随时会叫人回来。”挣开手臂上的手,秦竹反握住溪冬,无比认真道:“我会带子桑去,你看好小五,等我们回来。”

话音刚落,车马都准备好了。

说来惭愧,秦竹到现在没学会骑马,勉强可以坐在马上一刻钟 ,得有人牵绳的那种。

不是她不想学,只是学骑马注定要至少一次磨烂大腿内侧,太疼了,她受不了。

还没等秦竹上马车,隔壁屋的公子高出来了。

“小竹,我同你去。”

秦竹皱眉,犹豫了瞬,为难应道:“这不好吧,太危险了...“

【拜托,能不能懂点事,你可是皇子啊,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在场的都得给你陪葬吧...不对,始皇大大不用活人殉葬...】

秦竹还在纠结,公子高一马当先上了就在屋檐下的车厢,手还挑着帘幔不放,挑眉道:“还不上来。”

荥阳城外,绵延数十里的河堤豁了个口子,无尽河水涌上农田荒地。

“任大人!还是没找到萧县令——”

吏卒中一个小头目对着县尉长久地低垂头,冷得直发颤。

任九明耳边还回荡着方才县令大人与役工们齐心协力推滚草垛绑的石柱试图堵住堤坝缺口的喊声,心有戚戚然。

“吩咐下去,逃跑者依律杖毙,无论如何,必须把缺口给我堵上!”

荥阳城位于三川郡,何为三川郡?即其辖境内有黄河、洛河、伊河而得名,一旦这边溃不成防,他都不敢想接下来会是怎样生灵涂炭,要知道,现在就是汛期,这雨一点也没有要停的征兆!

远离堤坝的山坡上,不少黔首踮脚遥望,对似在发怒的河神心生恐惧。

公子高一路上都忍着颠簸带来的不适,拧眉看向探头探脑撩开竹帘看窗外的秦竹。

沉默许久,他还是忍不住训斥道:“你不该来的。”

秦竹抹了把脸上迎风打来的雨水,回身望向正襟危坐的赢高,眨眨眼,确认对方脸上只是担忧,没有看低的意思,难得好脾气地冲他笑了笑,认真道:“敢问公子高,为何我不该来?又是谁应当来呢?”

秦竹自觉自己身为朝官却德不配位,不过是靠爹才享受超越寻常人千倍万倍的资源待遇,但凡她没有经历过前世的人情冷暖社会现实,恐怕也觉得理所应当,正因为她看得太多了,所以这时候,就只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上位者一念之间,下面不知要用多少命抵才能扭转命运。

她不想未来某一天后悔自己曾经有所为时不作为。

相比那些什么校园霸凌、杀妻骗保、家暴入刑等等她压根无法改变的事情,她觉得她能救下这里的一部分本不应该无畏牺牲的人。

公子高眉心更紧,沉声道:“事事皆揽于己身,力不胜而崩摧;无谓之牺牲,不珍视己命;遇事需冷静,深思熟虑才可不留悔恨于后也。”

秦竹:......

【这是在说我冲动、好大包大揽?】

僵持间,车队抵达堤坝附近。

“公子高,前方就是堤坝了。”

拾玖驾马靠近马车窗旁,目光冷凝报告道。

他视力很好,要不然也不会屡屡在生死关头之际寻得一线生机,前方的水势他看在眼里,情况不容乐观。

秦竹脑袋飞快运转,片刻后,她招来拾玖旁边的子桑二,让他去附近寻愿意帮忙的黔首,依照崔氏之前说的,为了稳固堤坝,河边常年都有人采植荆棘类植物稳固堤坝,而这附近的土地本就临河肥沃,不少黔首都愿意多交一份田税,来此开荒种地。

“公子高,可否借我一些人,随我的侍从一同前去。”特殊情况,秦竹也不客气,开口挥指就要了公子高接近一半随从。

公子高听了一耳,知道秦竹要“赏白金”给这次抢险固堤的人,一时之间也该说什么是好,听到对方要人,很是干脆地点头同意。

一股股湍急的水波铺天盖地朝岸上砸来,最前排数百号役工皆呈力竭之态,颓丧地跪倒在地。

跑,不能跑;死,暂时又死不了。

他们绝望了,不明白为什么每当日子刚好上一点,总是会有糟糕的事情发生。

干瘪瘦黑的中年男子闷头往前滚动大石块,好半天还没前进半步,他的左右都没有人在推了,纷纷倒在水坑里痛哭流涕。

“别推了!没用的!我们今天都得死在这儿!”一个头发花白的年长者愤怒地朝他吼,宣泄心中的苦闷。

那些当官的可是说了,他们要是跑了,他们一家老小都别活,当役工的有几个没有家小,就算没有,这普天之下皆为秦土,秦王是什么人?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他们就算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还在推石块的男人没有理会身旁任一人,只是埋头咬牙。

他好不容易讨上媳妇,媳妇胆子小,他要是死了,还不知道得被欺负成什么样儿!

推!使劲儿推!只要缺口堵上了,他们就有命活!

秦竹在马车里坐不住,干脆坐到车厢外的马夫旁边,闭眼开始疯狂翻阅玉戒里的书籍,没有这枚戒指前,她还要将实体书拿到手上才能查看,如今好了,只需要闭眼,就跟玄幻小说一样,神识可以自动探入戒中空间,甚至还能心随意动。

泄洪是不可能的,这沿河上下都有人田城,暂时减缓决堤压力就是等死,加固堤岸可以用沙袋、石块,沙袋没有,但石块管够,就是——

【人呢...怎么还没回来】

随着地上的烂泥聚集雨水形成低洼的浅坑,秦竹心急如焚望向压根看不见的远方。

车队两旁都有人提着青铜灯,也不知道工匠是怎么做到的,烛火明明灭灭却不曾熄灭,而青铜也并非密不透风,但就是没有进水。

又是一声“轰隆隆”。

终于,以子桑二为首,他的身后出现乌泱泱一大片人。

兴奋到不住迈开步子奔跑的男人眼尖地瞧见前方有熟人,他几步抢跑到对方身旁,笑嘻嘻道:“你也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娘子不让你来!”

经常被邻居嘲笑“软耳朵”的男人也是笑,解释道:“百金啊——我活这么大没看到这么多钱,就算咱们都去了,一人怎么也能分到一点点金吧?”

耳根软的男人很喜爱自己的妻子,为此俩人多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他也不肯听旁人意见休妻,只是私下里偷偷攒钱,希望哪一天带媳妇儿去城中看看。

这赤脚大夫和巫医忌讳多,都没怎么好好检查,就说是他媳妇儿早年亏了身子才生不出来,还说以后也没可能生...这不瞎说吗?!亏了身子就补补呗,好好的怎么会生不了。

本来他也认命了,只是媳妇儿最近看到别人家娃娃回来后晚上哭得那让人心疼的,他实在扛不住,宁可再多接些活计,也要给媳妇儿补养身体。

浩浩荡荡的黔首们一窝蜂往堤坝涌去,给不明所以的任校尉一针有力的强心剂。

两个时辰后。

秦竹按捺不住焦躁的情绪,试图下车让人带她去最前方。

公子高拦下她,顺口就让拾玖继续往前行进。

拾玖心里苦,默不作声将马车旁的侍从又加派一圈,缓缓朝前靠近。

【谢天谢地!终于!】

秦竹不懂这些水利工程,但靠得近了,也知道危机似乎将将要度过去——单是看那些奋力拼死滚石的人,就知道金子无论在什么时候还真就是硬通货。

不枉费他特意让子桑二尽可能告知每一个在救堤固坝的人。

公子高也乐了,没想到危机这么快就要度过,手一挥,吩咐人立刻回城准备金银铜币,务必在第一时间把钱给到前头那些拼死拼活的人。

秦竹也听到了,转头真情实感地比着大拇指:“公子高,大气!”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就要过去了,马车旁平整稍高的堤坝在一瞬间崩炸开来。

人仰马翻。

所有人顺水流冲击倒下,期间,还有两人因位置原因,竟被回流的水吞噬卷走。

还在地上挣扎的人皆惊惧到好不容易爬起身又腿软到几乎瘫倒,嘴巴张大,说不出话。

卷入河中的,是秦幕僚和...公子高啊!!!

同一时间,秦竹一个摆腿浮出水面,“呸呸”吐出一口的浊水,在声势浩大的雨幕下试图分辨离岸的距离。

好死不死,远处起起落落一个人头,唬得她迅速划水退后。

从未泅水或浮水过的公子高在被迫卷入河中时,脑袋一片空白,紧闭双眼不敢睁开,手脚不断踢蹬,但翻滚的水波只是减缓他溺毙的速度,不能阻止他下沉。

秦竹看了有十秒钟,不,五秒钟这样,眼看着人是活的,马上就不行了,她咬牙往前奋力游去。

她不知道的是,身后堤坝上,无数人亲眼见证她悍不畏死,英勇救人的一幕。

拾玖慌得一头栽进河里,好不容易发现公子高的方位,惊觉彼此的距离因为水势暗流不断加大,绝望之际,见前方秦师之女竟然会水,看样子还打算救公子高...

他平生第一次祈求万千神佛,保佑二人平平安安。

......

荥阳城中。

已是未时,天空没有一丝亮光。

顾不上其它,秦竹一回来就呼唤溪冬备水沐浴。

【呕了!脏死了!yue——】

从落水到救人游上岸,秦竹估摸自己在河里浸泡半小时左右,她觉得得洗至少三次澡才能去掉这一身味儿。

溪冬捧着高足杯,时不时让秦竹喝水漱口,满眼心疼,“怎会如此凶险?贰伍不是随你一同去吗?”

秦竹吐出清水,支吾半天,不好意思说自己看公子高人多,中途让贰伍去帮忙子桑二同那个校尉说明缘由。

她也没想到啊,就几分钟的功夫,还能出这么大的岔子。

【倒霉!真倒霉!】

另一头。

随性的太医战战兢兢仔细把脉检查,许久之后,长吁一口气,与拾玖交代一番,很快亲自去熬煮药汤。

公子高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人一直在耳边说话。

等他终于有力气睁眼时,微偏头想唤人把吵闹者赶出去,只见地上跪着拾玖等人。

【好饿啊,也不知道赢高这家伙醒了没?可千万别死啊,要死也别死在我这...】

絮语扰人,他正欲责骂,却发现跪一地的人齐齐仰头,嘴唇嗫嚅,无一人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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