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又运起一阵功法,风吹得周遭树木晃动不已。
不久之后,我如愿地听到了几个官差折返回来,神色慌乱地大喊:“大人!外头来了个大人带着调派令牌找您——”
紧接着,官衙门口大敞,穿戴整齐官袍的县令带着两三个捕快,身后跟着一个小师爷,皆步伐匆忙地出去。
我立刻趁机溜入官衙之中。
靠着虚掩大门的阴影之处,看得出来这里方才在议论一桩不小的事,尚有些许百姓吵吵嚷嚷着,几个官差劝着他们,嘴里说着“大人很快就回来”的话。
趁着他们的注意力不在门口,我紧贴着树木的阴影默然潜行,却听到了百姓们荒谬的催促话语:“快点啊,等下平芜剧场都要开始表演了!”
“太耽误我们的时间了……”
看个木偶戏班子的剧场比到官衙处理事情更重要么?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声叫嚷的几个百姓,眼神过于锋利,锋利得不像常人。
其中一道尖锐的目光扫了过来。
“喂!”
在那人发出的一声惊呼之中,我立即起笛以《摄魂笛曲》命中他,操控他狠狠地抱住一个官差摔到地上。
一瞬间,肉身撞到地板的闷响与吵闹惊叫声此起彼伏,自然也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动作。
我放下了竹笛,拉开了衙中卷宗库的窗。
“什么——”
里面的官差在一记竹笛敲中后颈后,也悄悄地倒下了。
我掩上了门窗,把门后的锁扣上。
摆放案件卷宗的陈列架上积满灰尘,呛人。
勉强扫走几分,快速掠了一遍,一卷书写着“人口失踪”的书册位于最顶端,夹在几本其他卷宗之中。
拿出来的时候,却对比发现,它沾染的尘埃比其他少得多,翻页的痕迹也重。
倒像是经常拿出来翻看的。
迅速翻了几页,最初记录的是五十年前风雅镇的失踪案,但一想到平芜的模样年轻,应该不至于……等下,他会变化模样。
我回想到了最初来这个镇子上的时候,他是以一个及腰白发老婆婆的模样,劝我不要在冤魂河边停留。
眼底的一页五十年前失踪案,赫然写着一行报案人口述记录:花甲老妇,长发及腰,深夜在家人睡熟期间失踪。
据深夜的摊贩所述,最后看到老妇的时候,她去往冤魂河的方向。
官府层派人在河中打捞,也没有找到她,因此列为失踪。
……玄学?难怪这里的人神神叨叨的说不要什么时候接近冤魂河。
我皱着眉头,继续翻看下一页:
继花甲老妇失踪十天后,老妇的旧友陈员外也离奇失踪,陈公子报的案,动用过官府侦查队伍。
仍是一无所获。
诡异的是,这个陈公子,列在了下一个失踪档案里,由陈家女儿报的案。
下一页就是这名陈家女儿的失踪。
……这哪里是什么人口失踪案,是由老妇为起点的仇杀案吧!
接着翻下去,不出所料,陈家逐渐全员失踪,直到新的名字出现:罗钏,陈家小儿子的江湖兄弟。
也在下一页失踪了。
好像这场仇杀案的主谋刻意掩埋所有痕迹。
离奇的是,他们的失踪记录里,都写着一行:曾经深夜去往冤魂河。
下一页就被撕毁了,失踪人口变成了和陈家、罗钏都没有关系的人,好像这一场关于陈家的诅咒结束了。
上面写着:赵飞峡,江湖寻人义士,在听闻冤魂河失踪人口事件后帮忙调查。
后来摊贩说,他也在深夜去往冤魂河的方向,就此渺无音讯。
摊贩被官府召来记录,是一个年青的卖油郎,因为坚信冤魂河的深夜勾魂之说,摆摊的时候不曾靠近河流,也劝过去河边的人,劝不住,就算了。
直到翻到近年来的记录,一个特别标记的名字呈现眼前:刘辰,本衙第十八任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