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市集刚开的时分,我便去采购了些黄豆粉回来,多花了几两银子,请客栈的厨房员工帮我做几块长方形的黄豆糕。
成品后,我把余下的黄豆粉撒上,便与我昨日从匈奴手中买来的炒花糕外形无异了。
“喔!你是想用那种两杯酒都没毒自己先干为敬的方法嘛?你自己吃黄豆的,看看卖炒花糕的匈奴人肯不肯吃他们卖的糕!”花花师姐惊讶地。
“对,我要看他们的反应。”
随后,我去找来了些布料,把头发绑上去,再给自己的下巴粘上一圈假胡须,拿了几支画笔递给二师兄,请他帮我画一下脸。
二师兄:“可我不会化妆。”
“没关系,你画画好看,你根据你印象中的匈奴人长相来帮我点缀一下?”
“……嗯。”他便点了点头。
画完后,我看向了二师兄,“师兄,可以教我几句,匈奴的语言吗?”
“……好。”
待到一切准备妥当后,我们便包上了糕点,往大街上走了出去。
眼下不过早晨时分,许多早餐铺子正忙着开张,街道上的行人匆匆,走了许久才看到有匈奴人推车贩卖糕点的身影。
我寻了个看起来较为面善的匈奴人,让师兄师姐到一边看着,便过去用新学来的匈奴话向他打了个招呼:“大哥,早上好。”
对方起初有些惊讶,用目光打量了我一遍,许是我这身匈奴打扮还不够自然。
不过,我还是装作一副热情的匈奴商人模样,自然而然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淡黄色糕点,走过去跟他说,我是最近刚来这里学做生意的,看他们做的这些糕点卖得好,也学着样子做了些。因为不知道成品如何,还请老大哥帮忙尝尝味,特地带着糕点前来讨教的。
对方听完我的话后,面露纠结之色,看了看我手里的糕点——于是,我跟他说,为了彰显我的诚心,我先在他面前试吃一块。
我拿起早已为自己备好的黄豆糕,咬了几口,诚恳地表示自己才疏学浅,当真尝不出什么技艺区别来。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对方见状,竟是一把按住我拿糕点的手,阻止我再吃的举动——他凑近来,低声地问我,是不是新来学做生意的。
我点头承认。
随后,他语气里都带了几分凝重,告诉我说,这糕点万万不可多吃,最好还是卖给汉人吃。
“为什么?”我用匈奴的语言去问他。
接着,对方便用匈奴的语言,告诉我说,这个糕点所用的纳桑花和香料,都是能让人上瘾的材料。
“上瘾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一问,对方的警惕心上来了,只见他皱着眉思索了片刻,才告诉我一句:
“那我们就能赚更多的钱。”
“好。”
谢过了这位匈奴人后,我抱着炒花糕在回去的路上,心想,这次虽然没能打听到更多的信息,但是至少,让我们确认了这炒花糕里边确实有问题。
或许,我们可以带着这些炒花糕去医馆里看看?
想至此处,我们便走过了几条街道,寻到了一家门口悬挂着“悬壶济世”招牌的医馆。
“几位,有什么需要帮忙吗?”医馆里坐着的是一位年岁已高的老医师,灰蓝的长袍,头发和胡须都花白了。
“老大夫,我想请您帮忙看看这糕点里边有什么东西。”
我把昨日切开的淡黄色糕点递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老医师把糕点碾碎,细细端详了许久后,终是摇了摇头,道是也不知道里边究竟都有什么。
不过想来也合理,汉人的医师,又怎么懂得匈奴人所用的材料当中的弯弯绕绕呢?
本来,谢过老医师后,我们便打算离去——不过,老医师思考了片刻后,略为感慨地说:“近来有不少病人来找我,身子不舒服,我一问之下,他们都曾吃过这些匈奴人卖的糕。”
“老大夫,能详细说说吗?”我一听,马上就顿住了脚步,回头询问道。
随后,我们又在医馆里坐了下来。
老医师告诉我们说,近来他所看诊过的,恰好吃过匈奴人卖的糕点的病人,有的头晕目眩,四肢乏力,也有的腹痛不止,腿软。
而他诊断后,发现是心肺和胃部出了问题,开了些调养缓解的方子。
然而,老医师也不能断定就是这些糕点出了问题,除却这些病人还有其他不同的饮食的原因之外,老医师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无论糕点有没有问题,也不是那么个吃法啊……”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