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平日里就是这样的,比较冷漠,有些目中无人,还望楼主不要介怀。”清流便只能笑道。
“这样啊?”海市楼主依旧拨弄着琴弦,并在眼前女孩的回应中,越发地急促——
《燃心曲》,急促的旋律不断地拨弄听者的心弦,勾出内心深处的执念。
“咳!”在清流咳出唇边的一抹鲜红之际,一道紫影瞬间从窗台飞入室内,并随着一声声剑鸣,顿时几道剑光掠过,逼得海市楼主抱着琴直往后退。
他未曾见过那般的人物,持剑扑袭过来时,形似厉鬼般的凌厉凤眸里似闪烁过一道金光,神态可怖。
但他晚了那么一步——海市楼主手上拨出一段琴音,面前那姑娘本就处于毒茶发作的脆弱时分,她被琴音所惑,应声便奔往窗台之上,直坠了下去!
海市楼主便是阴森森地笑着,放下了琴,从容地面对身前袭来那柄无可躲避的利剑锋芒,准备奔赴死亡。
不想那人毫不犹豫地就极快收剑,一个转身从窗台跃下。
而那从高楼坠下的姑娘,没有丝毫挣扎的动作,青蓝的衣袂飘散着宛如空中的蝶。
幸而因为窗台之下的那一双铁索,连愈得以顺着它借力俯冲下去——随后,他一手就揽住了那往下坠落的人,让她能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清流的眼睛还是睁着的,非常漂亮的一双杏眼里此刻却非常空洞,被琴曲击中了内心最深的执念,心里颤抖着挣扎着,并付之于肢体的表现。
她开始挣扎扭动起来,使得连愈手握的铁索都晃动了起来。
但他知道这不是她的错,她只是被海市楼主的琴曲,唤醒了对她母亲的执念。
他也知道她把自己当成阻拦她寻找母亲的人。
“没事的,清流,没事,是我。”连愈以绝对的力量稳住局面,温和的声线在清流耳边低语,试图安抚她的躁动。
只是抱着她腰肢的手箍得更紧,怕她挣扎着会掉落下去。
他的力气算不上有多大,而怀里的人不断挣扎,他也怕自己不能坚持多久,在铁索剧烈摇晃了好几下后,他只能索性把头埋到她的肩膀上,把人完全地紧紧搂在怀里。
怀里的人顿时停止了挣扎。
然而,下一刻,连愈的双瞳倏地一缩——一把小刀刺入猛地就扎进他的肩膀上!
“嘶……”他吸了口气,试着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放开一点。
随后他便看见了清流那双空洞的杏眸里,泛出的泪。
“没事。”他知道她的理智或许仍在和心魔挣扎搏斗,便只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安抚道:“不是你的错。”
“唔……”
许是安抚起了作用,清流消停了下来。
连愈这时方才开始计划打算。
其实若果海市楼主没有说谎的话,这两条铁索能直到最底下的水中央台子,他们顺着铁索而下,就能安稳着落,这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通过刚刚海市楼主的谎言布局和杀心,他不敢去赌海市楼主介绍这双铁索的话语里的真假。
万一海市楼主的布局里包括了这双铁索呢?他们顺着铁索而下,铁索越往下,材质就越滑手,然后突然中断,便是双双高空坠落的下场。
而眼下周遭一片漆黑茫茫,看不清底下事物,也看不见铁索的尽头处。
若是清流处于清醒的状态,那么两人尚且还能拼一下,乘着轻功落地,也不致有所损伤。
但此时她仍是深陷琴音之中,他们便只得待到天亮,看得清下方景物之时,才能行动。
所以——
“快醒来吧,清流,是我啊……”
及至后来,他听闻到顾青砚的呼唤,回荡在这山头里。
他本也试着喊了几嗓子,却发现略显沙哑的嗓音,似乎无法传递上去。
正在犯愁时,却听见了上方极为激烈的打斗声——这给了他灵感,他试着去让手中的铁锁激烈地摇晃起来。
最终,他也成功地盼来了……他那力大无比的大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