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请的都请来了,你这是心里记挂着谁,怕有人拂了当今陛下的面子。”
池明宫重建好后,韦贵嫔便带着刚刚足月的齐长公主从太极殿住了回去。对于这个降生在太极殿的公主,满朝上下心绪复杂的松了口气,更别提郭太后和远在宛城的司马懿。
韦真趁势求了曹叡让他的叔伯兄弟回到洛阳,才让夏侯徽和王元姬能进宫参加曹满的满月宴。
她准备好女儿今晚穿过的衣服,眼看曹叡还是横着一张脸,又想起东乡已经许久没有消息了,便说道:“我去请太皇太后写一份家书,让东乡来见见自己的小侄女好不好?别再黑着一张脸了。”
“有用吗?”曹叡坐在一旁沉思道。
韦真轻轻一叹,“她不想看自己的家变得越来越冷清,心里怨你。但总要给阿满和太皇太后几分情面吧。”
曹叡摇了摇头,唤来了向宠。
“你把公主满月的请帖亲自送过去,然后替朕传句话。”
向宠应声,向前走了几步,听到天子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
“休战。”
许久不在宫中能见到的东乡公主终于出现在了自己做姑姑的满月宴上。
曹满就这样躺在襁褓里,由亲姑姑给自己带上了一对长命锁。
卞氏瞧了瞧,“这不是当年婆婆戴在你脖子上的吗?”
清河长公主打趣道:“怎么几月不见,越发过得念旧节省了。”
东乡轻轻一笑,“婆婆记差了,原本东乡和皇兄的长命锁是凑足的一对。我就只有自己这半块,知道小侄女降生了,我做姑姑的没想到有什么特别能送给她的,就请人将另半边儿打好。”
“上面还刻着字。她是大姐,以后要保护好自己的兄弟姐妹。”
东乡这话一出,满座都有些讪讪。
公主在夏侯徽和其他宗妇的频频回顾下喝了许多酒。太后郭照对韦真说道:“你去跟东乡说,让她小心点。”
韦真见襁褓里的女儿已经呼呼大睡,命人送到了安静的退室中去。
“您觉得她现在肯听我的吗?在夏侯家受了那么多罪,如今她像是要发泄个彻底。”
姗姗来迟的曹叡进门就看到大醉的东乡,东乡亦看到了皇兄,一下来了劲,上去揪住韦真开始滔滔不绝:“你快仔细看看吧,你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生孩子,他替他的妹妹选个有仇的丈夫,然后把妹妹当成礼物和人质一样送来送去,还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妹夫和兄……”
曹叡沉声道:“东乡,够了!”
东乡向前一步,对着曹叡咆哮道:“这里不是我的家吗?我侄女的满月酒,我为什么连酒都不能喝!”
“东乡!”郭照厉声喊道。
到底是做了她几年嫡母,心中还有些对她的威慑。她被郭照呵斥完,才懒懒的坐下。
韦真心中长叹,起身强拉着东乡向殿外走去,“这就有酒了?我带你去醒醒。”
重建的池明宫比以往广阔,后殿吹过一阵穿堂风,冻得刚生产完的韦真瑟瑟发抖。她披上宫女送来的衣服,领着公主到了后殿西合。
东乡先祝贺她道:“我那日就说,你的造化在后头。当初在郭太后膝下承欢的小丫头。果真做了势动中外,风头无两的宠妃了。”
韦真只是问:“你取到陛下的邀请函了吗?”
“休战。”公主戏谑说道。
“阿满满月,应该是个家人团聚的日子,你的丈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