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是指什么?名字?还是某种提示呢?脑海中突然间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却是被我渐渐淡忘那张面容。尽管如此我还是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她,嘴巴默默念出那熟悉的名字:“白开心!梦里中的人从梦里走出来找我了!怎么会,这不可能啊!我的脑壳像是由内而外的炸开一般疼痛难忍,我攥紧拳头使出浑身力气砸碎镜面,碎裂的玻璃渣子在一次又一次的挥拳中深深扎进了皮肉里,砸碎镜子的声音惊动了在屋里熟睡的四人,父亲第一时间冲了进来将情绪失控的我往外拽去,母亲心疼颤抖的大手捧住了我血淋淋的手。“妈,我可能生病了。此刻只有疼痛才能让俞扬感到是真实的,她只字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是因为她现在分不清哪边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两边世界的边界限越来越模糊,而梦境里的那些记忆正在已惊人的速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新的记忆,是关于我昏迷之前,在这个世界发生的那些至暗时刻,痛苦,绝望,灰暗和最极致的恨意。
站在门外的奶奶在身后喊道:“都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孩子送医院啊!被吓坏的两人急匆匆把我扶起带下了楼,坐在汽车后座上,母亲一直用衣服包裹着我的手,血渗透衣服一滴滴的止不住往下流淌。
看着这些关心我的人,我也说不出来是真心的还是给我演的一场好戏呢。可能是受到负面记忆的影响,现在我在看到这些真心对我好的人,心里却在无动容。车速提的很快,似乎一点也不敢耽误。
在摇摇晃晃间让我回想起了过去的那些画面,那场青稞大雨的黑夜里,父亲冒着大雨赶了回来,手里紧紧抱着一个黑布袋子,我有心寻问却被反骂了一顿,这是父亲第一次对着我发火,他语气严肃的警告我不许在过问,不许把今晚他出去的事情透露一个字出去,要叫人知道会被屠户满门。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从这日起父亲就变的沉闷许多,他把自己封锁在了屋子里,屋子也成为了他的第一道囚笼。自那日起咱家的气运都散尽了,我常常被霉运纠缠,噩梦缠绕。起初只是一些杂乱小事,小磕小碰也不太在意,直到清明节那日的一个节点,像是积压已久的噩运,爆发出一场更大的变故。当天出门就莫名其妙被楼梯绊倒,身子倾倒的方向刚好是正在维修暴露在外的电压箱,几万伏的电压能瞬间将人烤熟,说来很巧,脚腕被扭了一下这才侥幸躲了过去。在还没有站稳的情况下又被极速驾驶的电瓶车撞飞出去,连带了几个滚,我在站起身时,撞我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了。忍着疼痛还没撑起上半身,一个冷冰冰的枪口实打实的抵在了我的脑袋上,几个遮着面的人把我捞了起来,我嘴里只字未提,就被带上了头套,却隐隐约约看到了小巷死角那躺着一个被处理掉的人。就这般倒霉的撞上了命案现场,下面自然不用我多说了,既然发现了秘密,他们自然就要把我和秘密一起处理掉。于是我就被堵上了嘴,快速压上了车。
摘下面罩时,我被带到了一家地下赌场。
正在玩着□□的赌桌上不停推到筹码□□的大老板屈指可数,有输急了眼就开骂的。有压车,压房子,要说稍微理智一些的是堵手,堵脚,堵器官的,输没了就立刻被人拉进小黑屋去,该摘的器官摘器官,器官全摘完了人也就活不了了,皮子上面会被纹凤雕龙,拿出来挂在墙上展示,脑壳挖一挖,抖一抖装酒端上桌来,更加丧心病狂的是压老婆、卖孩子的。话刚出口,就有几队人马出去抓人了,妻儿带到了,才可以继续堵下去。输光了就会被人揪着领子摁着头,签订砍头贷,这字一旦签下,就再无翻身之日。
我就这样被血淋淋的带到了这样一个人间炼狱。
最不走运的一刻到来了,堵桌上输红眼的是人,是这帮带我来的这群家伙们的头儿,一个压着我的蒙面上前搭了几句话,那膘肥体壮的人撇了我一眼像是没兴趣,简单比划一个手势,我就被人拖出去了,几个人压着我拖到了郊外的野地上,派出两个拿着铁锹的家伙,心情如同裂火般焦灼,16岁我的人生明明刚刚萌芽就被老天厄紧了喉咙。眼睛一直注视着那个越挖越深的坑,被挖的土已经堆成了一个小山堆,就在昨天这里还下过雨,土也更加湿滑,也容易挖的很快。
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抵在我脑袋上,我想逃跑难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