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开始慢慢聚焦,眼睛里出现了几道模糊的人影,他们围在我旁边关切的询问着我:“你醒了?有女人的激动,太好了,我女儿醒了!医生快来。有男人的责备:你说你这孩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喝农药啊,还好是过期了,不然菩萨都救不了你啊。女人训斥道:“好了,孩子都醒了,还在这里说说说!要不是因为你这个不称职的爹,她能想不开吗。父亲低头变了脸色带着一点逞强的哭腔:“我这不是担心她吗,我们俞家就她一个独苗,她没了我也不活了。耳边响起爸妈的自责,心率仪、呼吸机,我这是回来了吗,那我所经历的那些都是梦吗?更本就没有搏一搏高中,没有那些人吗?护士在检查着我的状态,父母被推出了重症监护室。耳边安静了许多,我就这样静静的躺了有两天,身体已经躺僵了,每天食物就是送来源源不断的蛋白液,两只手背上已经没有下针的地方了,乌青一片,偶尔也会从胃里呕出几滩深红色的血。每天除了望着天花板发呆几乎就没有别的动作了。
星辰垂落,黎明到来之际已是夜色最深之时。
墙角屋檐上传来几只野猫的“斯哈,阵阵刺耳拔高的猫叫绕人清梦,我缓慢坐起身望着窗外,不由的回想着沉睡中的那些画面,狐妖白开心,人鱼高理想、道士红桃沐子、搏一搏高中、还有那只挖心的女鬼、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一场漫长的梦吗?在记忆里那些疼痛都无比真实,难道只是喝农药导致的病发症状吗?视线从窗户边收回,却感觉好像扫到了什么?我在次探头确认,窗角上貌似被人哈了气,在玻璃上画了一个印记,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反体数字“七”我视线在那停流了好一会儿,大晚上谁会刻意在我病房窗户上写字啊?窗户上的水气很快就被蒸发掉了。我缓缓躺下,刚才有人经过吗?为什么没有听到脚步声?写个七是什么意思?全当是我眼花撩乱,看错了,困意逐步加重在一阵昏昏沉沉中我听到许多的脚步声。在睁开眼时我已经从重症病护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清早窗帘虚掩从中透出光亮,饭菜被一一摆放在了面前,父母时刻守在身边,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只有他们在我身边的这个时候我才是安心的,但是我明白,这是我用生命换来的温暖。这种温暖是短暂的、暂时的,我一旦走出这所医院一切又会恢复到残酷无情的现实。就让我做完这场好梦吧,就当是对过去的一场弥补。我握住母亲的手仔细的去感受着她的真实性,母亲激动的一把抱住了我痛哭起来:“我的傻孩子,你怎么就这么绝然,要抛下爸爸妈妈呢,你不活妈也不活了。我鼻头一酸,眼角含泪可我半个字也没有吐露出来,就这样听着那咚咚焦急的心跳感受着母亲的声音。父亲拍着母亲的背:“孩子都救回来了,还说这些干嘛呢。一家子紧紧相拥在一起,过了好一阵才平复了下来。母亲坐在我右边舀着白粥睇到我面前,父亲静静的削着苹果,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还真是少有,不过日子本该如此美好,就让它一直美好下去吧,出于我的贪心和执念。
中午阳光打在身上十分惬意,父母提议带我出去转转,我坐在轮椅上被了出来,手上的输液管也不在冰冷,久违的阳光后叫人有些难适应。在医院附近的公园转了一大圈,我们最终停在了荷塘边。有蝉鸣,有微风。清凉爽朗就好像如获新生般的轻松,对岸寺庙被荷花环绕,雷锋塔上传来撞钟声。这个声音响彻云霄,整整撞了六次才停下来。正中午寺庙里的僧人不去吃饭,这个点撞钟还真是令人不解。母亲察言观色道:“在想什么呢?我摇摇头道:“这个点,对岸寺庙里敲钟是在干什么?“可能是在祈福吧。虽然我不信奉佛陀,但我也知道钟只能敲三次祈福哪有敲六次的道理。父亲补充道:“正午的阳光不该多晒咱们回去吧,明天爹带你办出院手续,咱回家。母亲摸了摸我的头道:“你爷爷奶奶都担心死你了,看你回去一定高兴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