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四娘瞬间明白了,这个卫姈也是来巴结梅夫人的,还以为河东的士族多有骨气。
卫姈觉得盯着自己的感觉少了些,心里松下一口气。
那老妪被卫姈吓了一跳,将右手衣袖往后藏了藏,听见卫姈的话她与姚四娘所想一样,她不耐烦道:“夫人好得很。”然后趾高气昂的走了。
卫姈望着她的背影神情凝重,刚刚闻见她身上的血腥味,卫姈差点忍不住吐出来,味道不大但对于卫姈这样嗅觉灵敏的人来说已经足够恶心了。
姚四娘看不上卫姈这般做派,早就将她抛下自己走了。
回到花厅时,褚珩看见卫姈从外面进来,也没有穿大氅,鼻尖冻的通红,他将她的手握住试图暖热,蹙眉问道:“去了哪,怎么穿这么少?”
卫姈看厅里有些人注意到他二人,明白他又开始了。
“随便逛了逛,忘记了,表哥别生气嘛。”卫姈忍着恶寒道,差点笑出来。
褚珩一愣,瞥见卫姈憋笑的样子,神色又恢复淡然,只是手还紧紧握着。
卫姈抽了两下才也没抽出来,只好先说正事,她挨近褚珩道:“我刚刚去了后院,碰见一个老妪...”
“听说有河东褚家的人来了,在哪里?”一道温煦和蔼的声音传来。
卫姈看去,是陇右节度使邢召,他身后跟着彭三郎正冲褚珩挤眉弄眼,卫姈见不得他这幅洋相,无语的撇过头去。
褚珩这才松开卫姈的手,朝邢召见礼:“晚辈褚珩见过节度使。”
邢召拍着褚珩的肩膀夸赞道:“真是一表人才,河东褚氏名不虚传。”
这话是虚词了,河东褚氏要说权势地位在京城绝对是排的上号的几家,可若说家学、门第那差的还有些远。
邢召比之八年前老了一些,但仍是温文儒雅,一点也不像个武将,反倒像个文官,卫姈难以想象这样的人怎么带兵打仗。
那时候还没梅夫人,鄯州还有人想将女儿嫁给他,都没有成。
厅里众人看节度使居然拉着褚珩寒暄半天,才纷纷打量起卫姈和褚珩来。
“这就是在下的表妹了,九娘来。”褚珩朝邢召介绍道:“这次来陇右就是听说不凡神医在此出现,找他为九娘医治。”
卫姈装的有些怯场,半躲在褚珩身后朝邢召行礼:“见过节度使。”
“褚小郎用心至此,难得难得。”邢召不着痕迹的打量一眼卫姈,看出她确实有不足之症,心里的戒心又放了些。
想要骗过邢召可不容易,至少褚珩看他表妹的眼神算不得清白。
邢召看门见山的想要褚珩引荐不凡神医,居然今日就想见他,请他为夫人诊脉,褚珩推说他今日出了门,明日定然带他来府上。
梅夫人有这么严重吗?
回去的马车上,卫姈才想起刚刚没说完的话,将梅夫人不对劲的脸色和那身上有血腥味的老妪都告诉了褚珩。
褚珩摇了摇头:“等明日清云看过之后再说吧。”
“邢召这人居然这么无错可挑吗?让你从她的夫人处下手。”卫姈还是没忍住问道。
褚珩闭着眼睛:“坐拥七万地方军,十年来在鄯州经营的密不透风,你觉得呢?”
对于褚珩挑她夫人接近的举动,卫姈不置可否,她也并不是什么好人,至少现在她跟褚珩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第二日褚珩带着卫姈和清云去了节度使府上拜见,清云给梅夫人看病时邢召一直在侧,他不苟言笑看起来比昨日严肃许多,给人已无形的压力。
“夫人最近是不是常常恶心呕吐、食欲不振?”清云问。
梅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希望:“不凡神医我是不是有孩子了?”梅二娘站在梅夫人身后闻言一喜,反倒是邢召看不出喜怒,还是那样稳如泰山。
清云的话却打破了他们的喜悦:“夫人是阴阳失衡,火气瘀堵,肝脾不佳,恐怕近来睡眠也不好。”
梅夫人垂下眼帘没在说话,梅二娘笑脸僵住反应比她姐姐还大,清云暗暗打量着觉得奇怪。
邢召来到梅夫人身边拍拍她的手安抚着,然后问清云“可有医治的法子?”
“夫人怕是长期吃了过多的补物,才会如此,只要断了补物,清淡饮食,就会好起来。”清云淡淡道。
梅夫人蹙眉想要说这么,被邢召拦下“不凡神医辛苦了,二娘代我招待神医。”邢召示意梅二娘将清云带出去,邢召留了褚珩卫姈清云三人吃饭,清云为梅夫人看病他二人不好在场,便在前厅等着。
梅二娘带着清云来时,褚珩正在同卫姈耳语,卫姈背对着她,她没看见卫姈什么表情,但褚珩的眼睛可是一直在看着卫姈。
梅二娘捏了捏手心,撑起笑容:“褚郎君、余娘子可是坐的无聊,不如我带你们逛逛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