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姈说起正事:“郎君既已完成承诺,我卫姈也从无虚言,在鄯州的日子当好你的表妹,有什么要我做的,郎君还是提早说比较好。”
就冲他帮忙救出非白这点上,衡州的事她可以当没有发生过。
褚珩自与卫姈打交道以来,还是头一次知道卫姈也有好说话,主动帮忙的时候,看来那个叫‘飞白’的对她很重要。
褚珩让人看不出一点心思,没有表情都脸上,只有眼睛有着弧度,不仔细看以为他在笑,可细看里面都是冰碴子。
“陇右节度使的府上,日后还是要多多走动才好,还望表妹能结交一二女眷才是。”褚珩也没跟她客气,笑纳她的好意,这让卫姈心里又打起鼓来,只怕不是什么容易事。
卫姈刚想问他又打什么鬼主意,马车就停了下来,再然后就没有开口的机会了,一路上都有人引路。
褚珩这是盯上节度使了?所图为何呢?之前还以为他与二叔有什么来往,或许他这次来鄯州,意在节度使?
总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这个人真是走哪都安生不了,衡州被他搅的一团乱,徐家的下场她也看到了,鄯州又会是谁呢,二叔还是节度使呢?
卫姈在心里胡思乱想着,一回神她跟褚珩已经被带到花厅。
节度使邢召还没有出现,厅中是管家在招呼客人。
引路仆人退下了,卫姈才问道:“这节度使好大的排场,夫妇俩都不出面,就派个管家?”
“坐拥七万兵力,若是还这么平易近人才奇怪。”褚珩卫姈进来后被安排在了不起眼的位置。
卫姈挑眉道:“看来河东褚氏邢召并不放在眼里。”
“你们怎么在这?”胡欣雅指着卫姈道。
她原本瞥见接近尾席的一对佳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才发现是那日跟梅二娘抢衣服的女娘。
梅二娘听见她的呼声,也将注意转了过来,看见卫姈笑容敛去:“不知是谁发的请帖,我竟不知?”
卫姈这回根本不出头,只看着褚珩,让他解决去,褚珩面无表情道:“这邢府何时姓梅了?”
“我看这二人不知怎么混进来的,岂容阿猫阿狗放肆。”
‘噗嗤’一声,卫姈没忍住笑,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用阿猫阿狗来形容褚珩的,这个胡欣雅真是不学无术。
“二娘,你们怎么都聚在这里?”
卫姈应声看去,一个与梅二娘有些相似的夫人,容姿焕发娇艳异常,这还是卫姈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娘,怎么以前在鄯州没听说呢?
看见众人纷纷行礼打招呼,卫姈才明白她就是节度使夫人了,不是说三十多岁了吗,还如此年轻?
“梅夫人,这二人无礼至极,从前从未见过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我看他们莫不是想图谋不轨。”胡欣雅趁机上眼药。
梅夫人这才打量起二人,倒是少见这等姿色气度“二位是?”
褚珩从容起身,还没等他开口,被另一人打断:“梅夫人,这是褚珩来自河东褚氏,听说神医不凡在他住处,这才贸然将褚兄请来,夫人见谅。”
说话的是彭三郎,褚珩倒是挺会结交人啊,彭三郎居然都认识。
梅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后又归于平和,只是笑容真实了几分:“三郎哪里的话,既是你的朋友,就是我邢府的客人,二娘好好招待贵客。”
梅夫人从卫姈身侧离开时,卫姈闻见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但却让她厌恶。
褚珩被彭三郎拉去谈话了,梅二娘看见褚珩走了,只敷衍的打了招呼就将卫姈撂下了。
胡欣雅见卫姈一人坐在这里,嘲讽道:“昨日不还笑我胡家,怎么今日就上门攀附了。”
这宴席上十之有八都是为了攀附节度使而来,胡欣雅自然也这么想卫姈二人。
卫姈也不辩驳,她说的到也没错,卫姈不就是为了打入梅夫人的圈子吗。
胡欣雅以为卫姈被她说中了正羞愤难当呢,继而攻击道:“只可惜你这号人,在梅夫人面前排不上号。”
卫姈根本没在意胡欣雅说了什么,只看梅夫人面色难堪的离花厅,卫姈等了几息也跟了上去,卫姈避过仆人悄悄跟着,可到了梅夫人的院子时,卫姈察觉周围有许多暗卫,她接近不了。
只好在附近晃悠着装作赏景,出来的急也没披大氅,卫姈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去算了,就看见一个老妪鬼鬼祟祟的进了梅夫人的院子。
卫姈便决定再等一会儿。
“你在这干什么?”
姚四娘踩在薄雪上的脚步没有声音,吓了卫姈一跳。
“赏梅。”卫姈收起惊吓的表情,一本正经道。
姚四娘狐疑的看了一圈“梅花都快谢了,赏的什么梅?”卫姈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应是府里的暗卫,估计是姚四娘的话被他们听见了。
这时之前进去的老妪出来了,卫姈灵机一动跑上前去,关心问道:“我看梅夫人有些不舒服?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