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夫人最看不上韩夫人刻薄这一点,易生是非“胡言乱语什么!”
“娘,我这也是为姈娘考虑,她这被人掳走一日,该有多少流言蜚语传出来,要是徐家有微词,咱家免不了要换人,姈娘以后挑夫君,条件只怕都比之徐荥要差一点。”
闭口徐荥张口徐家的,难道她不知道卫家已经还了联姻人选吗?
“有劳伯娘担忧。”卫姈道:“伯娘难道不知,徐家早就换了求娶人选吗?徐家看上的是卫萱,不是我呢,伯娘可不要乱说。”
卫徜在一旁手舞足蹈,拜托卫姈不要说,可已经晚了,卫姈全说了。
韩夫人怔愣“你胡说什么,徐家什么时候要换人了,你才回来,徐家何时登门过?!”
卫姈不仅没管卫徜,还添油加醋道:“这事兄长早就知道,难道没告诉伯娘?”
卫徜没想到卫姈拆的一手好台,这事他只与祖母说过,暂时没告诉母亲,这个卫姈!
卫姈一脸无辜(幸灾乐祸)的表情,挑眉看好戏。
韩夫人怒气冲冲转过去,质问儿子“她说的可是真的?!”
在宋家別庄遇刺后,卫徜与几人逃出宋府到了天华寺,他到时太晚,卫姈已经不见了。
早晨其余女娘发现卫姈不见了,才来通知卫徜,天华寺没寻到,他回了卫府抱着侥幸心理,卫姈并没有回去。
他不敢隐瞒祖母,将别庄换亲,刺客,卫姈失踪都一一禀报,却忘了告诉韩夫人换亲这件事。
卫徜硬着头皮道:“我这是急着去找九娘,忙忘了。”
韩夫人气的瞪着儿子:“你怎么没忘了告诉你祖母和你爹!我看你就是”想着在场众人,没将话说完,白白让卫姈看笑话。
慈济庵一事不知怎么处理了,如今衡州世家已无人不知褚珩的身份了。
“娘子,才刚好一点就急着出去,您有什么事吩咐婢子就是了,为何亲自跑一趟。”菘蓝这回死活都要跟着卫姈,不许她离开视线,这才跟着卫姈出了府。
重鸣就在卫府外等着卫姈“主子知道您醒了后一定会来,叫我在这等您。”
重鸣将卫姈带到监狱,褚珩就在里面,他穿着玄色衣服,背对着卫姈站在那里,听见她进来,转身打量她,看起来是好多了。
“都已经吐干净了,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眼前绑在架子上的两人就是当日,与陆三娘分开之后追捕她和刘婉的两人,他俩看不出受过刑的样子,就是畏畏缩缩的从不敢将目光抬起,看向这边。
卫姈问他们:“陆三娘怎么死的?”
“自尽的。”
卫姈森冷的目光盯着他,让他说下去。
“当日我们追到陆三娘和刘婉就”说话那人说到这里咽了口吐沫,难以继续,看见褚珩动了动脚步,立马道:“就...就强了她。”
卫姈怒火中烧“你说什么!”
“我、我没有,我们没有碰陆娘子,刘娘子曾是主子看上的人,没有主子允许,我们不敢动她的心思。我们只碰了刘婉。”
“只?刘婉你们就动的不成!”卫姈虽不喜刘婉,可也没落井下石的癖好。
“我们错了,我们一时起了色心,娘子饶命!官爷饶命啊!”
“继续说”卫姈冷冷道。
“那女娘是个高门贵女,想...,想来贵女身娇肉贵,反正抓回去也是生不如死,不如让我们先想享用。”
他们三人本就没打算带着活着的刘婉回去,将陆三娘带回去邀功,杀了刘婉就说没能找回就是。
卫姈追问:“既如此,陆三娘为何会死!”
“因为,因为我们只碰了她,放过了陆三娘,她恼恨陆三娘的见死不救,对她说了些狠话。”
什么样的话,能让陆三娘寻死?
“那个贵女是这么说的——陆家早就对外宣称你死了,衡州谁不知道,你已然是残花败柳,怎还妄想回陆家!莫非还想嫁给隋汴不成,你莫要做梦了,他早就另娶了,娶的还是你们陆家的女娘!你四妹妹,你说他是不是该庆幸,没了你,他娶的可是陆家嫡女!
你说你还活着又如何,没人希望你活着,没人在乎你,没人找你,哈哈哈哈,陆家根本就希望你是真的死了,你活着只会败坏陆家的名声!你母亲、父亲、妹妹谁会想看见你,哦,你姨娘或许是想见你的,可她死了,有你这么个女儿,她怎会长寿呢!
我看你在这慈济庵好得很,这三个瘪三”那护院学到这里,停了一下“不敢碰你一下,看来你跟着他们主子过的很不错嘛!哈哈哈哈哈,何必回去!衡州哪还有你的容身之处!。”
卫姈双手握紧,听着这一番诛心之言,她懂了。
陆三娘还以为可以回家见到亲人,没想到陆家早已抛弃了她,不曾找她,不曾在乎她。
未婚夫另娶也是应当,就算曾经矢志不渝,她也已非完璧,早就没了这种念头,可她姨娘呢,生她一场,带着遗憾、委屈、不甘离世,最后一个爱她的人也没了,这天地间果真没有她值得留念的了,与其再回慈济庵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不如死了。
卫姈难受,明明一切可以不发生的,明明可以活的,为什么有的艰难求生,有的人却轻易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