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姈脚步沉重的走出监牢,刺眼的阳光,却驱不散她心头的阴霾。
褚珩默默跟在卫姈身后没有出声。
“那人口中的主子是谁?”这本是隐秘,褚珩未必会告诉她,可他居然说了。
“徐荥。”
“你说什么?!”卫姈猛然回头,震惊道。
所以是他下令掳走的陆三娘,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怕得罪陆家吗?
褚珩摇了摇头,慈济庵中没人知道内情,只知道陆三娘被抓来时,徐贤就夜夜来慈济庵,后来不知怎么失了宠,被灵心记恨报复,经常安排陆三娘接客,徐荥也没有反对。
起初有护院以为徐荥是对陆三娘彻底失了兴趣,强迫了陆三娘,被徐荥知道后直接剁碎了喂狗,从此除了客人没人再敢惦记陆三娘。
这个徐荥真是罪孽深重!
“你要怎么对付他?”
卫姈觉得慈济庵的事最好不要公之于众,惩戒恶人固然重要,可活着的人又要背负多少恶语,那些女娘怕是都活不下去了。
可背后之人若是徐荥,恐怕褚珩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褚珩像是知道她所想,道:“慈济庵的事不会公诸于众,你放心。”
为什么?他要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徐家罪孽深重,少了这件也无碍大局。”
卫姈真心实意道:“那我替那些女娘谢谢你。”
“你替她们,那你呢?”
“我自然也对郎君感激不尽。”卫姈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痒,以为是风大灰尘多了些。
褚珩不动声色挡在她前面“我是说,你不在乎被人知道此事吗?”
这人可真高啊,卫姈笑说:“我若说不在乎,是不是太狂妄了。”
她本就是不在乎流言蜚语,视搬弄是非之人为蝼蚁,也因此性格,不受鄯州世家待见。
难道不是吗,褚珩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不像外表这么柔弱,时间久了对她更是了解,狂妄虽不至于,可桀骜不驯就是她的本色。
“我本也不会拿这件事做筏子,刘家和李家也不愿这事被人知道,我想卫家也一样吧。”
行,算无遗策,还能让这三家欠一份人情。
褚珩知道卫姈会怎么想他,也不去解释。
他低头看着她“卫姈?”
嗯?卫姈好像头一次听褚珩这么叫自己的名字,这么严肃干什么?
“你的脸怎么了?”
卫姈愣愣的“怎么了?”
褚珩抬起卫姈的下巴仔细端详道“你可是中毒了?还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怎么出了这些红疹?”
原来刚刚的痒意是这个,这该死的体质,许久不出现的红疹又被晒出来了!
他挨得很近,气息扑面而来,手指像玉一样冰凉。
卫姈的脸一下就烧了起来,又热又凉居然有点舒服,幸好有红疹在前,褚珩并没察觉她的异样。
卫姈赶忙挪过脸,用袖子遮住,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样子,瓮声瓮气道:“没事,就是太阳晒多了。”
褚珩以为她在挡太阳,也扬起自己的袖子帮她挡的更严实“这是什么病症,岂非终日不能久见太阳?”
“也没那么夸张,只要身体好些,这红疹也不怎么出现,可能是这两天折腾的病了,这才又反复了。”
褚珩蹙眉,既然如此何必拖着病体出府,当即要送她回去。
可卫姈还要去看看孙雪,褚珩说也有事要问孙雪,要同她一起。
孙家在城北立民坊,很好找,因为卫姈来的时候,坊口正聚着不少长舌妇在嚼舌根。
“这孙家可真是倒霉,本想借着嫁女儿的钱来娶媳妇,这才挑中了孙大郎现在的媳妇,她家要的聘金可不低。”
“可不是吗,取了这么个媳妇,什么活不会干,长得漂亮有什么用。”
“这张家肯定是来退亲的,这孙家今年是不是犯太岁了,啧啧真是可怜雪娘这么个孩子了。”
“她有什么好可怜,一失踪就是半个多月,不知道上哪鬼混去了,张家不退婚才怪。”
寥寥数语将孙家的事吐了大半,看见卫姈和褚珩在这听她们说话,立刻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