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人听着料峭叫“宋霜枝。”这个名字。
都是一脸懵。
附近的人家,哪有人给孩子取名叫霜枝的。
他们这些人家都叫什么二狗,铁柱。
那些个风花雪月的名字,得要那些大户人家才会取。
这一下子,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一下就散了。
那些大户人家的热闹可看不得。
可是要出人命的。
宋家二郎不知道那个莫名其妙上前打了马桓的女人是什么来头。
虽然她刚才打那个马桓看着的确是很过瘾。
但是那个富家小姐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字。
刚才蹲下来偷捡银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被发现了。
这可不能久留。
于是抱着银子的手愈发紧张。
脚下的破草鞋因为加快的步程隐约有散架的痕迹,呲出来的麦秸刺激着宋二郎的步伐不断加快。
耳边呼啸而过风声让他的大脑开始冷静,同时也飞速思考。
他很显然不认识什么富家小姐,那个姑娘生的细皮嫩肉,当时掌掴马桓的时候,就瞧见那双手,手如柔夷,肤如凝脂,打完之后那双手都微微泛红。
那张小脸因为想伸张正义,也略显绯色。
和他们这些平民这边的姑娘可不一样。
这边的姑娘虽然也有好看的,但可没那么娇气。
思及此处,越发觉得身后的是个洪水猛兽。
被官家小姐找可不是什么好事。
重点是,那小姐怎么知道他的字。
他的祖父可从来没有在外面喊过他的字。
后面那穷追不舍的女的是怎么知道的。
种种迹象都让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终于,在转了一次又一次的拐角之后,宋二郎谨慎地环顾四周,看起来终于是甩掉了那个官家女子。
于是立即转头,推开了那扇破烂不堪的木门。
随着“吱呀”的开门声,门上掀起一阵粉尘。
门内也传来了咳嗽声:“二郎吗?”
宋二郎立刻关上门,揣着银子就往里屋跑,:“祖父,我回来了!今天捡到的银子好多,我们接下里的日子不会太难过了,也能给你抓药了。”
“二郎,以后你别……咳……咳别为了我去……这样了。”
宋二郎抿着嘴,闭口不语。
”二郎,男子汉要挺着腰板挣钱……”
很显然宋二郎不想听到这样的话,沉默了片刻,端着床榻边上的碗就出去了,临走前最终还是撂下了话,语气沉闷:“我知道。”
——
料峭一路跟着宋霜枝,七弯八拐,从繁华的街道,一路奔向越来越偏僻的郊外,最终看着他在一栋又小又可怜的破损的茅草屋前停下了。
随后就看着他环视一圈,进去了。
确认这是他的家后,料峭决定去敲门。
站在这门口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与发型。
刚准备伸手敲门,这时,门开了。
只记得当时,郊外的风吹得人懒洋洋的。
天边的阳光穿过树荫照在了她白皙的脸上,让人瞧得有些晃眼。
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轻轻敲了敲门。
此时,屋里的小男孩也心有灵犀的打开了门
只不过,对面那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小穷孩瞧见面前的女子后,仿佛是见了鬼一样,当即快速的关上了门。
料峭不理解,又继续敲门:“别啊,你开开门。”
里面的声音透过木门传来就变得有些沉闷了:“你先说你是谁,找我干什么。”
“我是你二姑妈家的堂表姐的表妹的亲姐的二姑家的妹妹。”
“和你是远房亲戚。”
“所以你先开开门。”
料峭以为这种胡话这宋霜枝是不会相信的。
谁知道,他听完这话,立刻就开门了。
于是她就这样直接一套流程,坐在了屋里看起来有不少年头的木桌旁。
手上还被宋霜枝塞上了一碗温水。
只是这碗周边磕磕碰碰,掉了不少瓷片。
料峭现在感觉,这喝进肚子的温水不知道怎么的有些让人发冷。
看着宋霜枝跑来跑去忙碌个不停,急着招待她的身影,料峭只能说,这宋霜枝果真就还是小孩子。
有个富有点的亲戚,立刻就乐呵的不成样。
现在感觉,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热水下肚子也舒服不少了。
忙活完,这宋家二郎立即双手也捧着一碗热水,双眼亮晶晶地盯着料峭瞧去:“您真是我表姐?”
料峭没想到宋霜枝小时候真的很单纯,这样都会相信。
自然而然的就承认了这“表姐”的身份。
“没错,我的确是你表姐。”
“表姐,你肯定是知道我们家这样子,所以特意来帮忙的吧。”
料峭无法拒绝宋霜枝那个期待且亮闪闪的眼神,于是依旧应了下来。
”应该是的。“
听到料峭这个回答,宋二郎的脸上开心的溢于言表,那双眼睛更加闪亮亮了,说出口的语气也愈发喜悦:“太好了,表姐,祖父一直生病,我一个人都照顾不过来,真的是麻烦表姐了,另外我们手头比较紧,还希望表姐能接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