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掷地有声的回答,充血的耳廓,都让我有些满意。
“阿罗汉,你就在这呆着吧,可不要什么都吃啊!”我眯着眼睛笑得灿烂,用手指着王。
我却并没有多走几步,因为我被阿罗汉扛着拖了回来。
他的腰腹力量真的是极好,要知道我的身上可是藏着许多暗器。
这些暗器都是铜铁做的,要不是我常年喜好把玩,寻常女子根本带不了几个。
就像阿懦,她就不像我。
她天生就该是富贵命。
我的眼神很危险,因为我想杀人。
王没有喝药,脑子清醒了些。他意犹未尽看着昔日的宠妃,今日的妖妃在阿罗汉的背上无法作妖分毫。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去他的狗头窗户。
我现在只想想剜去王的眼睛,那双亵渎过阿懦,害死过阿懦的眼睛。
我笑意盈盈地从阿罗汉怀里钻出来,摔碎了玉盏,拿着碎瓷片恶狠狠地剜王的心头肉。
再一次,就是他的眼睛了。
我刚要下手,却发现阿罗汉握住了碎片。
他的手在滴血,一股两股……一滴两滴。
我数了好久,他才没有了血色。
我看着阿罗汉被割裂的掌心,发出了一声声暴鸣。
那是一种歇斯底里的笑声。
王,你何德何能?
老师把合乎王后贵德的阿懦献上,王你不喜欢,本就合该日日谴责内心。
可是,你却任凭贱婢残害她,就像我的父亲,宠妾灭妻。
我是怎么对待我的父亲的呢?你该祈祷永远不要知道。
他的结局,令我快活,也恶心得要我这个妖女呕吐。
我笑着用舌头舔了舔唇角,这几日我没有进过汤水,嘴唇裂出了一些口子。
阿懦死后,我的师父央求我入宫。
我一直知道的,我的师父只不过当我们是工具,我们是他功成名就的踏脚石。
我进了宫,不过是为了阿懦。
我抚摸阿懦的尸身,她像小时候那样,伏在我膝盖上。
王见到我和阿懦相似的容貌,似乎很是轻蔑。可是我魅惑大胆,却令他难以忘怀。
王有一处和将军坟相媲美的刑房,里面关押着死谏之臣,女眷歌姬。
“我爱她的琵琶骨,不如剥了吧。”王指着一个女人瑟缩的背影,高高在上地嘲弄。
这是命令,是王的命令,没有人可以制止分毫。
我看着那个女人被拖走,鲜血溅落在我脸上,却只是轻轻笑了笑。
他原本就是爱我的冷血,我又何必不陪他演戏?
“臣妾小时候是喝血长大的,王上也渴了吗?”我依偎在他怀中,用手指了指那堆琵琶骨。
他命人蘸了几滴血,任由我涂抹在他嘴上。
那血真艳,就像我的阿懦死的那天。
王却在这时轰然倒下,老师豢养的门生陆陆续续从四个豁口跑了进来。
那琵琶骨的主人,是老师得力的女仆。她早就每日吞食毒物,只为了这一天。
我向来不喜欢多事,那天还是问了她一句:“值得吗?”
她惨笑,眼中却有着淡淡的光。
“吴国不能毁在王手中,也不能砸在我手中。”
琵琶骨很美,人也很美。虽然我不懂,也不屑懂得这种牺牲自我换来的美。
可我知道,我以前有阿懦,有师父,现在就只有自己了。
我佯装惊恐,命令他们退下,却只见步步紧逼。
王撑着一口气,躲在我的身后。
我装作被逼迫着往后退,直至退到高台边角,看着身后的王摔落。
一时间,那些被刑罚的大夫都狰狞了面孔,朝他身上啃咬。
那是恨,挫骨扬灰般的恨意。
我立于高台,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就好像方才他看那条琵琶骨一样。
他是猎物,也将会是死物。
这一场意外,朝局动荡,老师戕害王被判了五马分尸。
可是我却因为“保护”有功,又适时有孕,独掌权力。
行刑场上,我问老师可后悔?
他虽然苍老了许多,却笑得欢快。
“做你想做的事吧!娘娘。”他看着我示意我动手。
我闭起眼睛,一声令下,马儿欢腾,从此世间只剩下我。
阿懦,他也走了。
我虽然并没有参与叛乱,却是老师献上来的美人,这次行刑,是王要我一手操办的。
王的要求,刑场必须盛大,充满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