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的泪突然就冒出来,边跑边哭。
我第一眼看到林亦然的时候,就觉得花都开了,我连孩子都想好了名字。
可是……
我拼命向他靠近,他就是把我推开。
——李文
林亦然突然将手抓住宋初揺的脚踝,使劲攥着,直至拉扯出血。
“林亦然!”
俞知把打饭的不锈钢盘子砸在林亦然脑门上,林亦然的脑袋也破了口,流下血液。
这件事闹得很大,校领导很重视,俞知被警察带走,林亦然说要让他坐牢。
除非……
“除非你跪下来求我啊,宋初揺!”林亦然包着脑袋出现在校园,对着宋初揺,就是这一套话。
“你如果不做,俞知就会有案底,你觉得哪家会要一个有案底的飞行员呢?”林亦然说完就笑,笑得褶子都出来了。
“好!”宋初揺的脚踝不能太伸展,她只能先单膝跪下,然后慢慢放下另一条腿。
血又冒出来,湿了宋初揺的袜子。
“可以了吗?”宋初揺忍着痛问他。
“不可以呢!叫俞知写个道歉信给我,要手写,我就撤诉!”林亦然显然只想要俞知给他道歉,羞辱宋初揺只是开胃小菜。
宋初揺踉踉跄跄起来,坐车来到了警局。
“俞知,道歉吧!”宋初揺穿了长裙,正好盖住脚踝。
“你到底怎么看我!”他恨不得吼出来,开口却是带着哀求的冷调。
“俞知,你是要做飞行员的,你不能有污点。”宋初揺眼睛里有点湿润,看着疯魔的俞知。
“所以,你要我给他道歉?”俞知第一次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俞知,我们快成年了,是大人了,不要那么小孩子气。”宋初揺的心疼了一下,攥紧心脏的感觉很深刻。
这些话,是俞知妈妈教她说的。
他妈妈说她是个祸害,求她放过她儿子。
原来,自己是只小狗,被抛弃,被厌恶,却仍旧会把善良的俞知咬得支离破碎。
俞知最后写了道歉信,可是似乎他们也走到了尽头。
李文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宋初揺下跪这件事,她悄悄来到宋初揺身边,“宋初揺,你真傻,虽然你那件事没几个人知道,但是多丢脸啊!”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李文。”宋初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她。
“不是。”
“谢谢你!”
“如果不是你说那些话,我可能还被蒙在鼓里,还在痴心妄想。”李文眨眨眼睛。
“没事的,我们是朋友嘛!”宋初揺微微一笑。
“我们……还是朋友吗?”李文叹了口气。
“是啊,朋友!”
从那以后,俞知就再也没来上过学。
宋初揺的生活似乎安静了许多。
高考前夕,南川中学也在喊楼,撕书。
震天响的口号,把宋初揺惊得一愣一愣的。
“学姐,你和俞知学长,是情侣吗?你爱他吗?”一个高二年级的学妹不知道咋的突然闯进来,对着宋初揺大声喊。
虽然屋外震天,可是宋初揺没有聋。
她平静而淡漠,“我没有喜欢过他啊。”
“他凭什么让我喜欢呢?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自恋鬼。”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学妹听得很清楚,甚至能感觉到她的低喘。
屋外黄光照眼,学妹看到光洒在她身上,柔和而破碎。
“就这样说给他吧。”宋初揺微微闭起眼睛,有些疲惫。
“啊,学姐……”
“我知道了。”
学妹拿起笔默默记下了她的话。
高考,总是紧张而短暂的。
青春,总是无序且慌乱的。
宋初揺高考一结束,全家就去了落南旅游。
她不知道,古道风铃,也可以藏着思念。
她不知道,天麻和三七可以守护人的灵魂。
她更不知道,她封存已久的,是爱人的心。
正是六七月,他们见证了“炎天赤日雪不容”的盛况。
它雄峙在洱海西岸,山顶点白,山体翠绿。风雪夜归,人未穷途。陋室也方馨自赏,宋初揺希望她的志杰将永远永远不被世俗风雪掩盖。
她坐在山脚,想着秦皇那亘古的传说,那仙人长生的秘密。可是长生如何,伟业又如何呢?如果没有了期许,似乎也没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