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喻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今天晚上太过离奇,他都没有时间正眼研究一下试题。也只能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好好研究一下了。
而且现在联系不到侯筝,做这种狗血文申论题只能靠自己。
他调出申论考卷,盯着上面的题目反复揣摩。
做替身的秘诀?
要在替身教学会议上发言?
喻闻想到他行李里的一沓狗血小说,觉得有点离谱。
哪怕是放在这些小说里,这个剧情走向是不是都过于超前了。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不属于房间内任何人的声音传来。
喻闻骇然抬头,原本床边摆放的红纸骷髅,赫然变成了人形。
原本用纸张粗糙包裹的地方,现在竟然成了血红的绸缎……
“我是来找我夫君的,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人形穿着嫁衣,头上盖着红布,周身披金戴玉,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莹莹的微光。
然而衣着的喜庆掩盖不住此人身上散发的浓浓恶意。
杀意在周围盘旋,简直要凝成实体。
“我知道,在主卧,三楼朝南那屋。”喻闻毫不留情地卖了金主。
“你要是找不到位置,看旁边桌上。那里有我手绘的主馆平面图,你尽管拿去。”
庄园实在太大了,为了方便这个鬼作案不迷路,还特地送他本地图。
自己真是太贴心了。
“呵呵,你还真是不爱他呢。”
人形沉默片刻,忽然咯咯地笑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忽然一把扯下自己的盖头,露出和喻闻一模一样的脸,蛇类一般咝咝吐气,
“我就是他死去的白月光啊!”
“哦。”
喻闻随意瞥了一眼,淡定地躺回去,“你稍等一会,让我思考一下。”
“你怎么这么镇定?”白月光气得直跳脚,“你什么意思,是在嘲讽我吗,‘替身’?”
“情杀在谋杀案的动机里是很常见的啦,尤其现在还是个密室。”
喻闻指了指从里面上锁的门。
“所以你要杀我,我必死无疑。”
“现在就是要想一个有趣但难易度适中的临死讯息,让他们好好猜一下我死前看见了什么。”
“虽然我曾经有专门为此拟了三种方案,不过考虑到宋炙的智商,还是降低一点难度比较好。”
喻闻摸了摸下巴,烦恼地叹了口气。
白月光:“……”
喻闻:“看你这么闲,要不来帮我想想?”
白月光:“…………”
白月光愤然回头:“不理你了,我要先去解决宋炙,再来解决你。”
“哎等等。”
喻闻忽然叫住了他。
“什么事?”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一定要问问你。”
喻闻猛地坐起身子,兴奋地颤抖,“能具体描述一下你知道我存在之后的感觉吗?”
“就是那种,‘吃醋’的感觉?”
白月光:“……”
“你描述得来吗?具体形容一下也行?”
白月光:“…………”
见白月光呆立原地,喻闻的脸色从期待逐渐转变为失望。
“你不会,根本就不知道吧。”
话音刚落,白月光突然抽搐起来,如同泄气的气球一样,弹动片刻最后瘪成了一团黑气。
留在原地的,还是那个普通的人体骨架。
“没意思。”
喻闻睁开眼,还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装潢,风平浪静,一切如常。
果然,不过是个梦境罢了。
梦不过是大脑潜意识生成的产物,
所以梦里的白月光被卡bug了。
从设定上来说他应该深深嫉妒身为替身的喻闻,
但从客观事实上来说,喻闻的大脑确实没法为他生成‘吃醋’这一情绪。
所以就这么被轻易破解了。
“在故事里做这种梦,一般都是有缘由的,会成为后续的伏笔。”喻闻摸摸下巴。
所以什么意思,在未来白月光会找上门来复仇?
够狗血。
但是对目前的题目没有帮助。
喻闻索然无味地躺下,继续思考申论题。
将军馆,天台。
黑衣人蹲在地上,调试着沉重的银色仪器,面色一凝。
“温总,梦境被打断了。”
他按着耳朵上的无线耳机低声道。
“估计是吓坏了吧,真可怜。”
耳机对面,带笑的男声传来,宛若大提琴一般优雅。
但仔细谛听,却又能品出这语调中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癫。
“你做得很好,加大强度,梦境干扰每天进行。”
对面的声音忽然阴沉了下来,“喻闻已经入驻将军馆,时间怕是快来不及了……”
“我要等他……彻底崩溃!”
“是。”
早晨起来,喻闻眼底一层薄薄的乌青,而餐桌对面,他的金主宋炙却是神采奕奕。
“所以你应该跟我一起睡,这样才能避免失眠。”宋炙抿了一口咖啡,心情舒畅。
“从控制变量的角度来看,我不在比我在明显要让你睡得更舒服。”
喻闻一针见血。
更何况,他睡不着完全是因为这狗屁不通的申论题。
“对了,昨天没来得及问。”
喻闻抬头,严肃道,“你理想中的替身是什么样的?”
既然题目要求喻闻指导其他人做替身,那他就来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当替身。
参考这两天他阅读过的替身狗血文学来看,一名合格的替身一般都是,
外形上佳、情绪丰富、人设鲜明。
但这都是喻闻这几天看书总结的内容,样本量不够大。
而且得看申论材料里写的是什么,不能主观按照自己思路出发。
所以,还是要回归到材料,也就是说,
从雇主的需求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