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运和阿巧也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阿巧有些神情焦急,几乎都快哭了。
钱运道:“林大叔往前面追刺猱去了!”
“什么?是林大叔去追刺猱?”李经纶不可置信。
钱运赶忙点点头:“嗯,刚才开枪的也是他。”
李经纶与苏向晴把目光移向阿巧,阿巧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爹年轻的时候是在猎区打过猎,可是后来回城和妈妈结婚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枪……”
话没说完,前头又出现一声枪响,阿巧啊了一声捂住了耳朵。
苏向晴则有些奇怪,且不管林雁怎么会有枪,他又为什么要去追那么凶猛的动物呢?
“我们跟上去。”李经纶提起背包就往枪声方向跑去。
阿巧愣了一瞬也立刻跟了上去,钱运和苏向晴根本来不及反对。
但他们其实内心也没有过多犹豫,也跟着跑了过去。
于是就这样,在一个陌生的山头,几人奔向并不明确的方向。
前方的刺猱或许已经被枪打伤了,树林的地面留下鲜红的血迹,几人追随血迹而去,居然就这样跑出了扑朔迷离的槐树林。
太阳出现在他们的左后方,他们一直是在往北前进。
枪声沉寂,四周没有一个其他人的影子,他们只能跟着血迹继续往前。
阿巧愈发的担心害怕,满口喊着爹。
苏向晴走在一旁扶着她,李经纶和钱运两人则走在前面。
终于,他们在一株水杉后面发现了正倒地喘息的刺猱。
它的身躯无力的躺在地上,胸膛艰难地上下起伏,腹部中了一枪,仍在流血,空气中也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就像是感知到有人在靠近,刺猱的鼻腔里发出一声艰难的嘶吼,身躯抖动得愈发明显。
不同于先前那只与他们搏斗的刺猱,这只刺猱,分明是在害怕。
看到这景象,苏向晴也难免于心不忍。
只见李经纶冷静地蹲下身去,从包里掏出了一支针剂,直接往刺猱的身体里注射进去。
苏向晴心里一惊,不知道李经纶的包里究竟还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东西。
而肉眼可见,那针剂被注入刺猱身体之后,它就停止了抽搐,呼吸也变得平和了不少。
接着李经纶掏出绷带,为这刺猱包扎了伤口。他的动作很熟练,明显不是第一次做类似的动作。
所以这样的人,他真的只是一个系统工程师,或者一个什么公司老板吗?随身带着急救包,登山棍,指南针,分明就是一个很在行的户外生活爱好者。
李经纶站起身,回头对几人说道:“我们也是多亏了它的指引才走出槐树林,但如今这情形,还是只能让它靠自己活下去了。”
“快去找我爹吧。”阿巧迫不及待:“往盘山河那边去看看。”
阿巧说完就走在前面带路,苏向晴下意识与钱运对视一眼,知道他包里的玉暂时没有什么动静。
不过之前那两次火灾事件都是晚上发生,现在时间尚早,应当确实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而且,如果这玉会引起火灾,那这座山头千百年来不是应该早被烧光了么,为什么又没有出问题?
苏向晴心想,一定还有其他因素。
大约走出了两三百米,苏向晴突然感觉杉树林里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气氛,脚踩在杉树的落叶上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可那触感却不够干脆,就像,已经被其他人踩过了一样。
早些时候已经掉落的快要枯黄的杉树叶,竟还覆盖在了新落的绿叶之上。
看到这一幕,苏向晴停下了脚步。
西斜的太阳更低,已经变得温和的阳光透过杉树林照射进来,在茂密的杉树林里制造出许多阴影。
可一不小心,太阳光晒进苏向晴的眼睛里,直射的光芒仍然有些刺眼。苏向晴撇开头去,居然看到了落叶里隐藏的血迹。
嗯?这里又有血迹?
苏向晴警惕的往血迹出现的方向迈开步子,才走了两步,就看到了一对登山鞋,鞋子还好好的套在人脚上,她再继续往前走两步,就见到张兴倒在前方地上,浑身是血,双目紧闭,脸上却没有一丝血色。
他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惨白的狰狞和死寂。
“啊!”苏向晴头脑顿时一片空白,惊呼出声,胃里一阵翻滚,几乎快要干呕出来。
她转过头去,连续深呼吸好几次,脑海里却仍是刚刚见到的张兴可怖的样子。
同伴们闻声回到她身边,看到倒地的张兴同样吃惊,钱运往后退了几步,一不小心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而正是此时,张兴的衣服肩膀位置突然鼓起来一团,大概是一个普通包子那样的大小,是个名副其实的“鼓包”,“鼓包”还会动,就这样沿着他的手臂往手指方向移动,缓慢而持续。
众人警惕地与这“鼓包”僵持了一会,终于,它穿过张兴的衣袖突然消失,取而代之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满身漆黑的“甲虫”,有点肆无忌惮的站在张兴苍白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