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黑衣人语气中带着嗜血的兴奋,向他提议道,“只要你赢了,落在他身上的咒语自然会解除。但如果你输了……”
谢声野盯着他鬼面之下的那一双幽暗双目,听见他一字一句到:“你知道他会得到什么后果,而且,我要你跟我走。怎么样?敢不敢和我玩这个游戏呢?”
“嗤。”谢声野低笑一声,“这么听来,我很亏啊。”
黑衣人那双让人不适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他,如同热带雨林之中锁定了猎物的最恶毒的一条毒蛇,他也跟着笑了。
“如果你这么觉得的话,当然可以不接受,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声野堵了回去:“我可没说过我不接受。”
闻言,黑衣人又笑了一声,似乎露出了一点他本来的音色,谢声野觉得很熟悉,却始终无法在记忆中找到一个配对的人。
站在神像上的人一跃而下,落到了地上,一脚踢开了匍匐在地苟延残喘的“导演”,一步一步往谢声野面前走过来。
“你为了他,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黑衣人站到了他面前,比他稍微高出了一点。那双幽暗的眼睛近距离观察的时候,更让谢声野感到一股熟悉了,黑衣人却不怕他瞧出什么端倪似的,依旧用这双眼睛打量着他,带着鬼面的脸一点点凑近。
“以你现在这个境界,还敢接受我的邀约,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啊。”
隔得太近了,谢声野皱了皱眉,往后面退了一步,不耐的开口:“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为什么还不开始你所谓的游戏呢?”
“那你可就误会我了,这可不是我想要的,我也只是替人做事而已。”黑衣人又往前走了一步,填上了谢声野刚刚隔开的距离,“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
后面的话他说的很小声,落在了过往的风里,转瞬即逝,几乎叫人怎么也抓不住听不着。
不过谢声野也没想过听清楚他最后到底说了什么。身后是柱子,他退无可退,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一直是防御又疏离的状态。
“知道你想救他了,希望你真的有这个本事。”黑衣人这次的语气似乎听着有点不大高兴了。他说完这句话,手里迅速掐了咒诀,下一秒,周遭的一切又开始重组变换,那些他曾熟悉的事物一一退去,变成一堵堵高墙。
最后,刚才还是神庙的地方已经成为了一个密室一样的存在。四方都围着,头顶仅剩的月光也被遮盖,只有房间里有一盏微弱的油灯,虚虚的照着,周围的一切都因此变得看不真切。
像是困入了潘多拉的魔盒。
“等你走出去的时候,施在他身上的咒语也就解了。不过呢,我提醒你一句,一定要快哦。因为……他的灵魂可不剩多少时间了。”
黑衣人消失不见,神女像消失不见,留下的这一间四四方方的小黑屋以及屋子里摆放在桌子上的一座沙漏。
那沙漏和寻常的沙漏很不相同,它里面那些沙子的流速异常的快,仿佛是一个催命的倒计时。
一旦上面的沙子流完,就会宣告某个人生命结束。
“听过奇门遁甲里的八门吗?”黑衣人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响了起来,下一刻,那些原本没有任何东西的四面墙壁都凭空出现了一扇门。
“在这四扇门中,分别是生门,死门,惊门,伤门。只有从生门走出去,这个鬼域才算结束哦~”
八门遁甲,是一种古代易学奇术。其中八门在五行上也各有所属,开门,休门,生门为三吉;惊门,伤门,死门为三凶,杜门和景门则是中平。
留出来的四扇门中,只有一扇象征安全存活的门,真是好算计啊,不使用八门阵,而是只从里面抽出四门,大大提高了选中凶门所在区域的几率。
“放心。”黑衣人似乎是看出来了他在想什么,又继续开口,“我怎么舍得让你吃亏呢,会玩简单的推理游戏吗?”
说完,他打了一个响指。下一秒,那些门居然活了过来,开始叽叽喳喳说起话来。
顶着1号的那扇门最先说话:“我不是生门,不要往我这里出去。”
谢声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它旁边那扇——2号门继续说:“生门是4号啊,这么显而易见的事。”
他扬了扬眉毛,等了一会,果然听到3号门也开口了:“2号门才是生门,造谣别的门干什么。”
4号门这时候也跳出来反驳:“我不是生门。”
在4号门话音落下的那一秒,谢声野的面前浮现出一行字。
[在四扇门中只有一扇门说了假话,请找出真正的生门。]
谢声野眉头皱了一下,目光扫过都长得一个模样,一样的破破烂烂的木门长相的四扇门,刚才它们所说的那些话开始不断在脑海中回放重播起来。
黑衣人似乎成心添乱似的,开始也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起来:“听说你睡了一千年,现在才醒,不了解这样的推理游戏也很正常。不如放弃吧,他那样满手都沾了血的人,如果不是你执意违背天道,当年他的灵魂早就下地狱了,哪里还可能有转世的一天。”
谢声野依旧垂着眼睛思考,对他话好似置若罔闻。但这并没有打击到黑衣人,他没有出现,但声音仍旧滔滔不绝的再继续。
“他早该死了,这不过是对他一次迟来的审判而已。况且……”他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声音都带上了一点愉快的尾音,“你和他的时间,都所剩不多了哦~我早就说过的,天命不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