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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七天,颐清早早起了床,便打了盆水进了琉珏的屋子,人浸湿了棉帕为榻上的人擦脸和手,人半垂眸看人睡着的样子不由轻叹。
虽说小叔说过琉珏这是中邪的,要不是人和睡着没什么两样,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人弄错了。
颐清拧干了棉帕为人擦试第二道后,便走到窗边给人打开了木窗,用木架支开一半通了风,“小珏,我要去药铺了,你要乖乖待着!”这才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略微阴冷的风吹过青巷,颐清看着天色顺手拿了把油纸伞,风呼呼而过,几分生硬刮过人的脸庞,吹得人的头发绫乱了些。颐清收紧了衣襟,关上了府门后走上了街。
皇都的天总是阴晴不定的,除了七月十二行舟那天出了一点太阳后,就终日阴云环绕,这几日便是风大些。
药铺的位置离应龙街巷并不是很远,大约两个角口便到了。很快,颐清便到了地方,这是一家名为“陆记堂”的药铺,药铺的老板就叫陆记,不过人时常不在店里,倒是有一黑衣老翁在店里为人看病。
而陆记堂就五个人,两个药童,抓药接待客人,老翁医为人看病,而他算是半个大夫,忙的时候就和老翁医一起为人看病或者是抓药,平常就在柜台前记帐簿,有时会跟老翁医学些医术,识些早药。
而老翁医大有来头,据说祖上几代都是宫里的太医,而且还是太医院里的院主,到他父亲那辈便辞了官。老翁医也曾进过宫,但是后来因为父亲的交代,也就辞官了。
颐清向来不是店里最早的,人到药铺的时候,店里已经有一个人了,是老翁医。
老翁医一身素黑长衫,坐在竹席的长椅上,在人的面前是一张矮几,几案上是几味药材和药草,人正眯着眼挑捡几分,十分认真,就连人进了店,老翁医也不曾抬头看一眼。
颐清可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对方,他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将伞放于一边,然后走到柜前翻起了昨日记的帐。
屋里安静极了,只能听见纸页轻翻间的磨沿声,以及老翁医将药材装金称小称的声音。
很快,这种安静被人打破,店门前多了两道身影,是一对主仆。女人身着月白蝶罗裙裳,肩披银云纹云肩,双襟对扣。青发挽鬓,戴着玉簪落缨,粉妆黛施,月眸星盼,可谓是婷婷玉立的佳人。
在人身边的模样俏皮了几分,活泼些。给她家小姐打着油纸伞,进了屋才将伞收起。
颐清抬了眸,愣了下便又恢复了原样。待那主仆二人走近,他看了一眼在旁边继续弄药材的老翁,对二人问道:“两位是看病还是?”
未等女子搭话,那小丫鬟先开了口:“来药铺当然是看病了,还能是什么了?”
“……”
“青岚……”女人低语说了一声,名为青岚的小丫鬟鼓了鼓腮,闭了嘴。
女子这才看向颐清,有些歉意地拂了拂身:“青岚一向如此,掌柜未怪。”人的声音十分轻柔,行举得体一幅书香门弟的作风。
颐清淡笑:“无事。”
女人又道:“我近日身子不适,看了几位大夫都瞧不出病因,听闻这儿有家陆记堂的大夫十分厉害,便想请大夫瞧瞧,不知……”
颐清正准备反脸询问老翁医是否为人诊病,而老翁医却是头也不抬地打断了姑娘的话,“你的病,他可以给你瞧,不必怀疑!”
颐清心中说不出滋味,这老翁医倒是十分相信他,可他却没那么自信。
病人已经推给了他,他自是不能不接了。
“姑娘,这边儿请吧!”
“有劳大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