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清为诊脉一会儿,人皱了皱眉倒有些奇怪的收了手。一旁的青岚见人这样,再次忍不住开口说道:“大夫,我家小姐这是得了什么病啊?可是很严重?”
这种病证,颐清还是头一次遇到,即不是血厥也不是病乏,看人神色正常倒不像是得了病的人。
不过人的身体的确冰冷,还缺了几分血色。
颐清收回了手,对人说道:“姑娘这病因是过劳而质体虚,许是我学艺不经,也就只能诊出这些!”人说着站了起来,目光瞧了眼快忙好的老翁医。
老翁医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活,慢悠悠地从长椅上站起来,然而朝几人走去。
颐清见状,识趣得给人让开了位置。老翁医上前,抬手放在了姑娘的手腕上诊了起来,人开始面上平静,又忽地挑了下眉,然后又转为了奇怪的神态。
老翁医松开了手,他看着身旁的颐清,十分欣赏的态度说道:“不错,大有长进!”又转了过来对着主仆二人道:“姑娘这病是过劳而至,常年纠心一团,郁气也正常。至于旁人没诊出来,许是姑娘平时服用的药物有关。”
“多谢大夫!”人谢道,便见老翁医吩咐人开了几味药,青岚连忙递了银钱付了账。
待二人走后,一切又恢复了常态,老翁医继续弄他的药材去了。
本以为就这样了,下午回家途中。颐清又遇到了那两位姑娘,下午时的雨来的突然,索性不大。雨声淅沥,敲打着瓦砾。人想着家中还躺着琉珏,也就不敢在路上多逗留。
刚过了拐角,远远听到一声略微熟悉的叫喊:“抢劫了!”雨中,一道身影匆匆忙忙地朝着人冲了过来。
男人撞了颐清一下,颐清眸中诧然,身子往后退稳了几步,人勉强稳住。而那撞他的贼人早已逃之夭夭。
颐清捂了一右肩,然后便看到了地上的钱袋,人疑了一下弯身拾了起来,想来,应是刚才撞他的贼人丢的!
正当人想将钱袋还给施主,抬头便见来人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来人怒问:“你怎么不拦着他啊!”
是青岚……
颐清敛了眸,“抱歉……不过这个还你们!”人说着将钱袋子递了过去。青岚见到钱袋由怒转喜,忙接过了钱袋:“想不到你还挺有本事的,是我小看你了。”
颐清无奈笑笑,倒是白衣的姑娘温声言语:“这次真是多谢公子了,在下温云衣,不知公子可告之姓名?”
“温姑娘客气,我叫颐清,也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这钱袋是那小贼撞了我一下,撞丢的。”人实话实说的样子,让旁边的青岚“噗嗤”一笑。
她笑道:“你这凡……咳,大夫真有趣,若是换作别的男子,还指不定在我家小姐面前自夸一番,邀功赏识。你倒好实话实说!”
温云衣瞪了人一眼,连忙对颐清说道:“颐公子莫怪,青岚向来口无遮拦!”顿了顿又道:“我二人住在北衡街,不知公子家住何处?”
北衡街离应龙街很远,颐清很少去北衡街那边,一听人问起自己的住所,颐清说道:“就住在这应龙街不远……两位姑娘可要去喝些茶?”又怕二人担扰和误会,他又道:“我家中还有个小弟……”
温云衣打断了人,“那就叨扰公子了。”
颐清见人同意去坐客,也只好为二人带路。
青岚盯着男人的背景,仅用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姐姐,听其他小妖说,人身边的那只大妖近日都不在!”
“嗯。”
温云衣点了头,目色萤火看着颐清的背影:“这时机正好……”
……
马车上,人已是大汗淋漓,幽禾卷缩在车厢的角落浑身颤栗,嫣红的唇瓣被人咬破,整个人冷到神智不清。车厢内近一半已经覆上冰霜欲要将整个马车给冻住。好看的银色眸子轻垂带着朦胧,亦如冷雾覆盖他的眼睛。
原本日程本该很快到达皇都,但在途中幽禾的“病”又再次发作,二人只好顾了一辆马车。帝闻黎渊给马车施了法,人将角落的人扶了起来,一阵颠簸,幽禾便跌进了他的怀里。人轻敛了眸,神色有些复杂双手不由地拢紧了怀里冰冷的躯体。
幽禾并不是完全迷糊,他冷的意识是有三分之一是清醒的,但他没有推开帝闻黎渊,许是他太过于贪婪人的温暖,因而舍不得。
帝闻黎渊轻叹一息,在人耳边低语道:“乖,把药喝了,就不冷了。”他无法像之前那样看着人难受,本该享受看这只狐妖被冰痕折磨痛苦的模样,现在竟然有些于心不忍。想到此处,帝闻黎渊心中就觉得好笑。
人的掌心忽的多了一个琉璃瓶,里面是猩红的液体。这就是上回给人服用的药,他一边扶好幽禾,一边打开瓶子,将瓶口递到人的嘴边,幽禾却是懒得去看,他将脸埋进人的怀里,浑身依旧在瑟瑟发抖,双手紧抓着人的衣袍。
幽禾不愿喝药……
帝闻黎渊皱了皱眉,尤其是看到一条条在人身上浮出显现的冰蓝色痕纹,一种难言而喻心情在胸口漫延开来。人的内心缓缓一抽,修长的指节捏紧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