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瑶虽不解也从照着去做了,王楚云看着满院子的海棠花,眯了眯眼睛,如今元绍也大了,又榜上有名,该要议亲了,家中主母不在多是不便,元绍的婚事还得由她亲自经手才行。
房间内,朱窗半开,落日的余晖铺躺在窗前。
他进门后正对着是一条长长的紫檀案几,上面放着几卷经书,向左看去是两个如意纹方凳子,旁边是一张灵芝纹紫檀方桌,内室地上摆着熏香,名贵的地毯柔软厚重,每一步都仿佛在云端漫步,他立即跪拜在地上,交代着今日的说见所闻,头低得很低,丝毫不敢抬头望去,极怕看见不敢看的,天将大祸,
红罗绡纱帐后隐约透出美人榻上斜卧的身影,她语调轻缓“哦,若爱卿所言属实”
撑起身子,赤足来到罗帐前驻足,手指轻轻挑开纱帐,只见那葱白的手指不紧不慢,气定神闲的转动着手腕上的金丝缕空镶着红宝石镯子,“那爱卿觉得接下来该如何?”
地上的那人吓得面色如土,心提到了嗓子,堵的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只听到心怦怦的剧烈的跳动“依微臣愚见,鹬蚌相争,必有一伤,不如静观其变。”
房中静谧无比,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滞,只有呼吸声和慌如雷鼓的心跳声。
“呵,爱卿果真为吾殚精竭虑,赏!”
房门被打开,一行侍婢手托着托盘进入外间,数十个托盘中明晃晃耀眼的金锭。
“爱卿费尽心机为吾出谋划策,这些俗物赏给爱卿,请爱卿尽数收下。”
“老臣定尽心辅佐,以兴国泰民安。”
古人云,天地合则万物生,君臣合则国家平。
他明白官场规矩也知晓人情世故,若要世道清明除恶扬善,仅凭我等是无济于事的,但在这个世上想要达成目的,也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如今老臣要走的这条路也许会被世人所不解,唯愿天下太平,江山永固,也不妄此番计谋啊。
元绍伤势已没大碍,王妃称病已痊愈,安王立即亲自接回,一时间安王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安王大婚,沈时期也亲去王府送上一份贺礼,见元绍此时同家中亲友欢聚一堂,终是放下心来。
没几日,得知元绍哥哥中了进士,她也为之欣喜。
去安王府祝贺途中偶遇同来道贺的王莉莉,得知他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一下惊喜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王莉莉确是一改之前的冷谈,对着她一番细细解释,
“那日并非有意戏耍你,实在是,实在是因我整日只知读书,不会操劳家中事务,那些平日都是由小桃红她们做的,所以……”
沈时期见他语气诚恳,对他摆摆手道“这些小事,无关紧要。”
他却是一再挡住路,坚持要把话说完,
“我王家也并非是穷途末路了,家中尚有良田,父母也手艺了得,当日你所赠银两,今日归还于你。”说完拿出一袋银子递给她。
沈时期有些捉摸不透,这是杜梨的消息有误呢,还是他王莉莉过于要强不肯接受他人的资助,不过,好在如今他高中状元,今后总不会太差,于是接过那袋银子,“那倒是我多虑了。”
只是还没踏出一步,又被拦了下来,几次三番的,她都觉得,他是故意的。
“还有一事,强强病了,整日吵着要见你,我知道,此事于理不合,若是你不得空,也没碍,只托给强强一句话即可。”
沈时期没想到那么壮实的小丫头竟然病了,想要她可爱的机灵样,“那我今晚随你一起,去看望强强。”
王莉莉听后大喜冲着她深鞠一躬道谢“多谢小娘子。”
在闻喜宴上见元绍哥哥忙不迭地得与几位同中进士的同僚相互恭维,遥遥一见却也安心了,余光中又瞥见永王的马车,心中还是不安。
次日午后,沈家的坐上皇后娘娘的御赐四匹马车随行数十人往南方行驶。
元绍在城楼上望着渐渐走远的马车,尽管内心十分不舍,也不得不看清现实,如今期期假借身份离京也是好事,只是昨夜里她还特地夜深翻墙来告知说永王的身份存疑,这事倒是要与太子细细琢磨。
随后几盏茶的功夫,幽远的车铃随着缥缈的风声传来,不过刹那,一辆马车出现,马车车身简洁,内部却四面丝绸装裹,一帘淡蓝色的纱遮挡,门心上雕刻着明。
酒楼上,娘娘站在窗前看着下面远去的马车“芙蓉,你是不是不解,为什么既派了白雪去,还要再安排沈时期假借明榆的身份”
娘娘接过芙蓉奉上的茶“因为我不信,圣上可以杀死毓姐姐一次,还可以杀她第二次,我倒要看看圣上是否真的没有心,期期啊,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芙蓉在背后看着娘娘在回忆中越陷越深,实在不忍,她开口提醒道“娘娘,江大人,还在外候着。”
娘娘擦干眼泪,“传”回头时已是神情肃然。
“娘娘,有人提前一步劫走了桐柏矿山开采出来的矿石!”
她勃然大怒,拍向桌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