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重新回到了三年高中的残酷生活,近几日的教学也是枯燥无味。
但崔先生脾气一会火爆一会更火爆,每日里不是说自己字不好,就是挑剔她脑瓜子进水坏了。
即使被挑剔惯了也忍不住的回嘴“先生,我真的落水过。”
崔先生将功课扔出窗外,气的吹胡子瞪眼“要你提醒,这东京谁不知,你沈三,不是爬树摔了腿,就是捉鱼跌进鱼池。”
这些日子她也渐渐摸清了崔先生的脾性,虽嘴毒但心善,要求严苛也不是坏事,怪只怪自己不识这里的字,学起来尤为困难,但每每背书先生总是嘴硬的说,勉勉强强吧,总归不是一无是处。
先生的金句尤为惊人,她时常抄写下来以便自己课后不断学习,比如先生说,
“上课风都能吹到,下了课狗都撵不上。”
“希望你能明白,你的脑袋不是用来拿来装饰的。”
“你还真是有始有终啊,刚入学的时候不好好听课,现在还是一如既往。”
“把你的大牙收一收,免得着了凉。”
“为师期待你的字能早日赶上你爬树的勇猛精进。”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
每日遭受着崔先生的精神毒打,她一时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是钢铁战士,吃一次亏复盘几十年,她每日整理了崔先生的雷点。
发现先生只是单纯的嫌弃她的愚笨而已,那又怎样,我又不能再长个脑子。。
切,现在谁还会因为崔先生几句批评的话就哭的泣不成声,我现在最少可以接受先生十句的大毒特毒,只是先生日日放毒也就算了,还顺带着将自己和曾经带过的学生,元家的那两位姐弟进行比较,这才是真扎心了。
崔先生的一张嘴简直把人毒的的连骨头渣都不剩,竟然会如此夸赞旁人!
她现在就想去见一见这两位崔先生口中的三好学生,日常见韦书臣也是人人都夸,她见了也不过如此,字虽是写得极好,但他完全是封建社会下享受一切至高利益的男人。
他韦书臣天生尊贵,从不低头,是与生俱来的高傲华贵。
她不由得猜想那崔先生日日都夸的元家小郎君大抵也是如此吧,内心对元家小郎既是崇拜又忍不住惋惜,惋惜这样一位被先生夸赞的人才若是在我们现代该是有一番大作为的,也许是会为百姓除恶的警察,也许是为人师表的教师,也许是在研究航空航天事业作出贡献的研究员。
总之不是在现在封建王朝下,在一方小宅院中,被几个女人争风吃醋,争抢风头和眼光的男人。
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即使刮来一阵风来,也只是从地上卷起一股又一股的热浪。
沈时期因炎热的天气昏昏欲睡,见崔先生笑呵呵走来,立马清醒了几分,先生心情大好,今天总不会再被挨骂了。
谄笑讨好道,“先生今日心情这般舒畅”
先生心情极佳也没同她反驳“今日心情好,是因我先前同你说的元家小郎君写信与我,这位小郎君,天生在棋技上无师自通,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地,可见一斑,来日必定大有成就啊。”
她忍不住酸“先生每日都夸,我都想见一见了。”
崔先生摇摇头,觉得遗憾“那真是可惜了,这元家姐弟前几年曾来东京求学,不过呆了两年也就回家去了。现如今他家长姐与康王的小世子订了婚,他要留在家中操持家中事务,只怕是无法来京与你相见了。”
回头见她一脸可惜了的表情,想必是自己的经常夸奖让沈三想一见究竟,于是他给了丝希望,
“不过他家长姐应是明年完婚,若是日后有机会相见也可交流棋技,他为人热情爽朗,定不会辜负你的一番求学心切。”
崔先生将书信细心的放下,转过身来,又接着说“虽说你脑子坏了,但学一学也不妨事。”
沈时期简直无语,先生是真的认定她是脑子坏了“对对对,先生说的对极了,只怕我是嘴笨心蠢,要为难元小郎君了。”
崔先生捋了捋胡须,笑盈盈,看她嘟囔着。
自上次听先生谈起的元家小郎君后,她又萌发了下棋的想法,于是每日练字后又拉着韦书臣开始下棋。
只是近几日将心思多放在练字和学棋上,对先生安排的功课也就越来越力不从心,于是先生每每照常将她的功课扔出去之后又开始爆金句,她依旧有条不紊的一句不差抄写下来,
“为师也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
“你就两点不会,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日后你要闯出祸来,不要说先生是我。”
“沈三,你是不是在捂着耳朵上课。”
”为师听说,近些时日你骑马练的不错。”
她眼睛亮了起来,终于听到先生一句夸赞,她等着下文。
“脑子是个好东西,为师希望你不光骑马用上,上课也用上。”
只觉得还不如让自己再失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