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星遥仰头奇怪道:“星屿,你要带我去哪儿?”
离星屿:“哥哥,听我院里下人说,你白日去找过我?”
离星遥:“嗯,原想同你单独道个别,可惜一直没等到你。”
离星屿:“巧了,我也想跟哥哥单独道别!既然咱们白天错过了,那不如现在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会儿吧。”说着,他转向离忘年,请示道,“伯父,可以吗?”
离忘年乐得见兄弟俩亲厚,爽快放行:“去吧,你们二人见面不易,临别了,是该好好谈谈心。”
离星遥笑意起身,跟着弟弟走出庭院,离开喧闹人群后,他见弟弟仍是前行,于是问道:“星屿,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离星屿转头,微笑回道:“去我院内,我给哥哥准备了践行礼物。”
离星遥心中感动,同时懊恼自己竟没什么东西可以送给对方留念,他与离星屿闲谈快走,不出一刻钟,两人便走到了离星屿的别院,
院中灯火通明却无人在内,甚至连爱叫的雪儿都没了声息。
刚踏入院门,离星遥便闻到一股浓郁异香扑鼻而来,他抬眼望去,但见院内薄烟袅袅,院之四角、正中皆摆着燃烧香炉。
离星遥不由纳闷道:“星屿,白日我来时,你院中还没有这些香炉,怎么到了夜间这里反而点起香来了?这些是什么香篆,味道好独特啊!”
“一些驱潮除湿的药香罢了,”离星屿答得随意,他将离星遥拉近中央处的香炉,“哥哥,你仔细闻闻,这香雾吸入肺里是不是特别暖和?”
离星遥不疑有他,依言深吸一口,霎时间奇异暖流顺着他的鼻腔直贯而下,接着迅速蔓延到五脏六腑,
他的周身仿佛被春日暖阳温柔包裹,惬意之感弥漫心间,连带着寸寸筋骨也变得松弛懒散。
但这份舒坦并未持续太久,不过须臾之间,他的脑袋便如被重锤猛敲,开始发昏发沉。
强烈的眩晕感令他身形摇晃、难以站稳,险些要摔倒之际,他身旁之人及时搀扶住他。
离星屿扶着离星遥,“关心”道:“哥哥,你怎么了?酒喝多了?”
离星遥眼神迷离地望向弟弟:“这香有问题!”
离星屿学着离星遥方才的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香雾,笑道:“哥哥你看,这香再正常不过了。”
离星遥:“那为何……”
离星屿笑着打断他:“哥哥别急,我还没说完呢!这香虽没问题,但这香中有一味药材却与你今晚饮用的‘南山醴’相克,两者一遇,便会令人头晕眼花,骨松筋软……就像你现在这样。”
“什么!?”
离星遥大惊,烟雾环绕下,他的视线变得愈加模糊扭曲。
他盯着面带微笑、站得笔直的弟弟,觉得对方此时好像带着一张奇怪的假面,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拿掉弟弟脸上戴的面具。
离星屿躲开了离星遥的手,也放开了自己的手。后者顿时失去平衡,跌坐在地。
离星屿快速取出一枚青铜色的圆环,有规律地轻轻捻动,一阵低沉嗡鸣声响后,圆环浮升半空,旋转飞移至离星遥的正上方。
离星遥有所察觉,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已完全来不及。
头顶圆环猛地向他压去,十数道橙色光芒从环中迸射而出,仿若无形锁链般瞬间缠绕住他的身体。
紧接着,光芒越来越亮,逐渐形成一圈复杂的符文阵。
符文阵如同活物一般,吸附在离星遥全身,继而缓缓收缩,最终与他的皮肤完全融合,在其上留下了蛇行浅痕,令之无法动弹。
禁锢之术布设完成后,圆环法器徐徐下降,重新落于离星屿手中。
离星屿冷眼打量着地上人,出言试探道:“哥哥,你没事吧?我扶你站起来?”
离星遥勉强抬头,瞳孔已然涣散,可仍是对着弟弟挑眉轻笑:“你明知我不能动了,何必还说这话?”
离星屿睨看于兄长,还是觉得有些许不放心,他飞起一脚,踹上离星遥胸口。
离星遥被他踢退,重重撞上背后的石桌,桌上香炉顷刻翻到,滚烫热灰扬了离星遥一身,令其腕间、颈间上烧出若干火泡。
眼见对方确实没了反抗能力,离星屿卸下伪装,弯腰靠近,贴脸嘲讽道:“哥哥,喜欢我送你的这份‘礼物’吗?”
离星遥心上惑重于身上痛,他再次抬头看向弟弟,神情依旧显得恍惚,不过声音却低沉了几分:“星屿,你到底想干什么?”
离星屿嘴角笑意渐浓:“干什么?当然是杀了你,替你成神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