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离星屿微笑着直起身,“既然预言里说我们中有一人可以成神,那这个人凭什么一定要是你,而不能是我?”
离星遥难以置信地凝视弟弟,痛心质问:“星屿,你我虽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但到底是至亲骨肉,你为了做仙君,就要杀掉自己的亲哥哥?”
“没错!”离星屿答得干脆,语气里不带任何感情,“没了你,预言中的成神之子便是我。”
离星遥感觉弟弟昏了头,斥责道:“你怎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你从小未走修仙这条路,即便杀了我,也不可能飞升啊!”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你现在解开我身上术法,我便权当你是一时糊涂,不会怪你。”
离星屿冷眼瞧着半坐于地的身形微摇者,抬腿又是一脚,直接将对方踹倒。
“哥哥,你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呢!都到此时此刻了,想得竟还是要由自己来宽恕别人?”
离星遥趴在地上,侧目望向上方,上方之人面露狞笑,神情癫狂。
他简直无法相信,此人居然就是那个在自己面前亲善又乖巧的弟弟。
离星屿同样不喜欢离星遥当前的眼神——明明已狼狈不堪,却仍带着上位者的傲慢!
他扯起离星遥的领子,将其摔靠在石桌前,随后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和一只青铜罗盘。
离星屿蹲下身子,在离星遥面前晃动匕首:“本想让你死得痛快些,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让你眼睁睁地看着,我是如何取代你、变成你的!”
离星遥不言语,沉默地盯看弟弟手中的青铜罗盘,他清楚此物和方才的禁锢圆环一样,都不可能是离星屿自己的东西。
这些个“邪门”的法器必然全都出自墨尘之手,难道墨尘也知道离星屿的计划?甚至还是离星屿的帮手?
离星遥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他实在不愿意去推测,墨尘在这场疯狂的闹剧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当然,离星屿也不会给他多余思考的时间。
离星遥按下法器机关,罗盘开始自动转行,不多时,罗盘中央浮出一对阴阳双鱼。
双鱼现身的同时,离星屿以匕首尖端刺破离星遥眉心,取下对方的眉心之血,滴入太极鱼池。
鱼身染血,其下立时出现八枚骨钉,骨钉从乾位到坤位依次泛起赤红血光。
离星遥眼若游离地冷观着罗盘法器的运转,忽而他舌下涌出腥甜,周身炸出三重虚影。
最外层是运法时的护体光晕,中间是蛛网缠绕的不祥黑气,而最内里浮动的淡金流光之物……赫然是他的气运脉络!
离星屿指着虚影大声道:“你不是说我不修仙就不能飞升吗?那我便夺了你的气运,抽走你的修为,再易容成你的模样!以后我便是离星遥,‘离星遥’能飞升,我便能飞升!”
说罢,离星屿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罗盘。
二血融合须臾,离星遥的淡金彩气顺着黑色蛛网,一缕一缕飘入罗盘。
被抽气运者不看虚影,不看法器,只看弟弟:“星屿,收手吧,不要再错下去了!你行逆天之术,不会有好下场!咱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共同离开宴席,若回去时只有一人,你该如何向众人交代?”
离星屿不屑至极,讥讽道:“哈哈哈哈,哥哥,死到临头了,你还有心情想这些?不亏是从小受众人追捧的天之骄子呢,行思就是从容!”
“交代?我没什么需要向其他人交代的,因为等你死后,今夜在离府的所有人都将为你陪葬,这里不久便会成为一片火场。”
“不过你放心,今夜过后,可怜的‘离星屿’虽然会死在这里,但伟大的‘离星遥’依旧会是英雄。”
“毕竟所有的坏事都是你那不成器的墨师兄做得嘛!而我——离星遥,则会亲手惩戒他。用咱们父亲留下的剑,为所有离世者报仇雪恨。”
离星遥震惊:“你是说你不止是要杀了我,还要杀了这里的所有人?最后再嫁祸给墨尘?”
离星屿愉快点头:“对啊,我怕哥哥一个人上路寂寞嘛!”
“离星屿,你疯了吧!”
离星遥彻底震怒,皮肤上蛇行印记陡然全碎,他从地上站起,眼神恢复清明。
见此情形,离星屿惊恐,快速向后退去:“你、你刚刚全是装的!?你一直在耍我?”
离星遥摇头:“不全然。你的香确实让我头晕,那个法器确实也能困我片刻。只不过,你想仅依靠这些小巧就取胜,那未免太小看你兄长了。”
离星遥边说边随手打了个响指,三面银光屏障自离星屿身后升起,阻住了逃者的去路。
离星屿急忙将手伸入还在自转的罗盘,试图取出一些汇聚在当中的气运与修为,以做对抗。
离星遥失望挥掌,掌风如利刃般将青铜法器一削为二,其间囚拘之物悉数回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