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林卜嬉脑海中只剩下苏盛竹说的那句,“他作风有问题周围空气都是臭的,碰什么臭什么”,整个人后退一步躲开了他。
苏纪杭一愣,轻笑道:“果然是见的少不识得我,我是盛竹的二兄长,我叫苏纪杭,你唤我声‘阿兄’也不为过。”
林卜嬉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顺从地喊了声:“阿兄。”
苏纪杭大笑,“若是我小妹也像你般乖巧就好了。”
苏纪诠在身后提醒,“兄长莫要欺负她。”
苏纪杭摆手,揶揄他,“你可真没意思。”
苏纪诠没理会他,走到林卜嬉跟前,“盛竹呢?”
林卜嬉常见苏纪诠,见了他更加亲昵,在看向他时下意识咬了下嘴唇,嘴角上扬,“阿竹同阿蔟扑蝶跑出院子了,我正要去寻她。”
苏纪诠问道:“有人跟着吗?”
林卜嬉老实回答:“有的,方才二人跑出去后我就见有侍女跟了上去。”
苏纪诠点头,“既有人跟着就不要跑那两步去寻她了,日下怪晒得慌,过来亭子里坐吧。”
言毕,苏纪诠拾阶往亭子走,林卜嬉小心跟在身后,苏纪杭见状小跑先苏纪诠一步坐下。
苏纪诠让人把苏盛竹的披肩收好,重新换上茶水这才坐下,侍女站在三人身后拿着蒲扇扇风,阿昆站在亭外倚在石柱边上瞧着远处的假山。
苏家兄弟二人说话,虽只是些家常话,但林卜嬉待在这始终不自在,低头看脚尖。
林母生下林卜嬉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当时林父在外带兵打仗,等他回来林母已经去世一年早已下葬,林卜嬉的祖母期盼着林父续弦,可她没想到林父对林母情深义重加之愧疚心始终不肯。
林卜嬉的祖母哭天喊地好一顿折腾,就连街上都在传闲言碎语,林父始终没点头,老人家最后迫不得已就连白绫都挂好了,林父见状只道:“阿母今日若是去了,我明日安顿好嬉儿就随您去了。”
老人家见儿子如此决绝,不再胁迫只是不断在他耳边吹耳边风,有时会提提谁家女子,若是林父松懈一点,老人家就急着往林父房里送人,几次三番连人带衣服被赶了出来。
老人家心里不舒服,有拿儿子没法子,只是待儿子不在家折磨孙女,林卜嬉自幼不太爱说话,对祖母折腾也只是言听计从沉默忍受。
直到后来林父知晓大怒,同林老太发了好大一通火,左右思索将林卜嬉暂时送到好友楚家中照料。
林卜嬉不爱说话,好在楚宁蔟爱说话,就算林卜嬉整日不理会她,她也能自己说一整天,可能在这氛围下,林卜嬉渐渐放开。
她们三人结识后,大多数相聚都是在苏家,楚宁蔟嫌她父母吵她不愿在家中呆着,苏盛竹在家称王称霸无人敢说,楚宁蔟特别享受这种感觉,常拉着她来。
在苏家见过最多的就是苏纪鞍,大多数过来都可以听到兄妹二人在院中说话。
其次就是苏纪诠,林卜嬉很喜欢他的书房,她总能在那里找到她没看过的书,有事她嫌二人吵闹还会被邀请到书房看书,他的书房从不允许有人来打扰,侍女过来添茶水还要按规定的时辰来,就连苏盛竹和楚宁蔟也不敢来打扰。
二人对坐看书,时辰总是过的很快,日落西沉时苏纪诠会询问她是否要留下吃晚膳,她总会摆手拒绝,而后起身道谢离开去寻楚宁蔟。
“记忆里,卜嬉似乎有好些时候不曾过来了?”苏纪诠慢饮新茶,抬眸低语。
突然被点名的林卜嬉还是不适应,绷紧身体,下意识隐瞒了楚宁蔟兄长再次离家的事,“前几日阿蔟生病被楚叔勒令在家不得出门,我在家中陪她。”
苏纪诠点头,反倒是苏纪杭俯身过来,盯着林卜嬉的脸,看她由粉变红,“哦——原来是这样啊,下次生病告诉我,你阿兄我可是名医。”
林卜嬉道:“病痛属实折磨,还望没有下次了,阿兄的本领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苏纪杭哈哈大笑,“也是也是,我这口无遮拦竟能说出这话,实在有失医德。”
林卜嬉没说话,反倒是苏纪诠说话了,“兄长莫要吓坏了她。”
苏纪杭连连笑道:“是是是,我凶神恶煞——”
苏纪杭还未说完,一声尖叫传来,“啊——不好了,女公子落水啦——,来人啊,快来人啊!”
林卜嬉闻声立刻起身,在二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已经跑出亭子。
苏纪诠看向阿昆,眼神示意让人过去,随后快步赶去。
苏纪杭不紧不慢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