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苏盛竹鲜少见到史泊岸,就连苏纪杭都不在把他名字挂在嘴边,她虽然觉得奇怪但早无心过问。
只因这些时日她被楚宁蔟二人缠住实在脱不开身。
楚宁蔟对天长叹,“真真是无聊透顶了,前段时间我兄长被我阿父抓回来,我本以为他至少会安分守己些日子,没成想三天前趁夜色打晕侍从翻窗逃跑了,我阿父在家中大发雷霆,我阿母嘴里念叨着不管着不孝儿了,可真狠不下心来,这会都哭成泪人了。”
苏盛竹平日里跟她并不亲近的橘猫此刻伏在林卜嬉腿上,林卜嬉一只手逗弄着它,“你兄长逃跑早已是见怪不怪的事了,一年到头不跑个三五次他定然不肯罢休。”
楚宁蔟哀怨道:“我倒是希望他赶紧回来,否则我阿父发完脾气又要说什么不要着龟孙儿了,日后楚家产业指望着我小女了,我可不想再被他日□□着读书,这样还不如杀了我呢。”
苏盛竹坐在中间犹如瓜地里的猹,借着低头喝茶将自己的存在弱化,却被楚宁蔟一把抓住手腕,“苏盛竹你是不是在笑话我?要不是看你受伤了我非打你不可。”
林卜嬉劝慰,“阿蔟,你既知阿竹受伤还这么用力抓她手腕,还不快些松开。”
楚宁蔟松开,嘴里嘟哝着,“谁知道她脑子被哪根木头砸坏了,放平常她早同我动起手来,今日也不知反抗。”
“阿竹还在病中,哪有心情陪你胡闹。”林卜嬉道,“今日来时我见街上已经挂上彩灯为乞巧节做准备了。”
楚宁蔟感慨道:“我还记得五年前咱三在乞巧节上因盏灯笼结识,当时明明是我同林卜嬉先喜欢上那盏灯笼的,你蛮不讲理让人将钱袋子放那小贩摊上强行买卖,非说是自己先看上的,咱俩从言语上理论到行动上大打出手,最后还是你三兄同我兄长过来将事情说清。”
林卜嬉略有所思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楚宁蔟看向林卜嬉时眼睛亮晶晶的,“去年因为苏盛竹你这家伙病重我们三人没去成,今年无论怎样总得一起去玩一圈。”
侍女前来添茶水时,给苏盛竹拿了件薄衫披上,她看着眼前明眉皓齿的两位少女,楚宁蔟虽言语行为豪放些但心地善良待人真诚,林卜嬉低眉浅笑一言一行都极其符合大家闺秀,此刻像位长姐似的宠溺地看着楚宁蔟,“我自是没问题,不过若是今年阿竹身体仍旧抱恙,就你我也未尝不可。”
楚宁蔟极其不喜欢三人中每次都缺一位,霸道的下达指令,“无论怎样今年乞巧节我们三人缺一不可,就算真见了阎王爷也必须到。”
林卜嬉轻笑着看向苏盛竹,“阿竹莫同她一般,若是真身体抱恙不去便可,万不能自己身体开玩笑。”
苏盛竹笑着承诺,“今年乞巧节我必赴约。”说着手心朝下将手悬在桌案上,楚宁蔟将手搭在她手背上,林卜嬉见状搭上自己的手,三人齐声,“一言为定。”
楚宁蔟心情大好,拉着苏盛竹去院里扑蝶,苏盛竹本不想与她过多接触以免暴露,可拗不过她强买强卖,只好将身上的披肩放下跟她去花园里扑蝶。
林卜嬉怕热不愿多动,楚宁蔟劝说不动撇着嘴使唤苏盛竹,“你,我要那只花蝴蝶,你一定给我抓到。”
“我偏不。”苏盛竹这几日弄清这位大小姐的脾气,这会偏不能顺着他,“我还要那只蝴蝶呢,你给我抓住去。”
“好你个苏盛竹,如今竟敢使唤我?我今日非不让你抓住。”楚宁蔟好动,跑虽跑的极快始终不及蝴蝶长了翅膀。
二人扑着蝶,楚宁蔟突然手伸向缸莲的水中,把水泼向苏盛竹,苏盛竹大叫一声,随后反应过来捂住口鼻,这水虽然会定期换,但终归是有股子腥臭味。
苏盛竹大怒,“楚宁蔟你竟然拿这水泼我。”说着就把手伸向缸里。
楚宁蔟见状赶紧跑路,苏盛竹紧随其后,“你别跑给我过来。”
楚宁蔟边跑边冲她喊,“我现在过去岂不是傻子?”
二人你追我跑,楚宁蔟顺着石拱桥上往湖石假山跑去,苏盛竹紧追不放,林卜嬉在亭中坐不住了,扒在石材栏杆喊着二人,“小心脚下,当心掉进湖水里面。”
二人隔着远闹声大没听见,直直出了月洞门跑出院子,林卜嬉叹了声气,起身去寻二人。
远处苏纪杭走在前面,掠过绿叶,“当真不是你惹史泊岸生气的?人现在都不理会我。”
苏纪诠漫步在小径上,“你怎不说他惹我生气?”
苏纪杭倒退着往前走,“他近日状态实在不对劲,我几次过去他都在发呆,听侍女们说,他没事就在纸上乱写乱画一通。偌大的府中,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有谁能把他逼成这样。”
苏纪诠风轻云淡道:“有啊。”
苏纪杭眼睛瞬间亮起来,“快快说是谁?”
“你啊。”苏纪诠掠过他,“你怎不想着是他呆在这里触景生情,日日梦到你折磨欺负他魇着了。”
苏纪杭无语。
林卜嬉刚走出亭子就见苏纪杭跟苏纪诠往这边走来,见她独自一人站在那里,苏纪杭回神出声喊住她,“嬉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我小妹人去哪了?”
林卜嬉见过苏纪杭的次数并不多,为数不多的时候苏盛竹还是在戏谑他,但在苏盛竹口中却常听说他这位兄长作风如何,她十分不屑与这种将女人当做玩物的家伙为伍,更觉得他败坏门风。
或许是见林卜嬉没说话,苏纪杭走近欲将手亲昵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怎得?这是见得少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