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挺久的,我简单回忆了一下过往,我是不喜欢对别人说我们家的私事的,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自家的隐私在外人面前倾诉不是表面的符合就是会成为人家的谈资。那天我鬼使神差给严格意义上见了两三面的人说了一些我并不愿意提及的事情。
“其实这句话你问我是在我七岁的时候,我或许会回答我需要。但是现在的我绝不。你也许很奇怪为什么,在我爸看来就是姑嫂之争带给我们的影响,其实并不是这样。我在七岁以前,也就是我二妹出生之前,我喜欢和所有的人玩儿,喜欢跟在舅舅家的哥哥姐姐后面,甚至模仿他们,尽管他们更多把我当个小麻烦。喜欢和我姨家的妹妹玩儿,年龄相仿,我们很有话题,尽管我的长辈焦点聚集到他们身上。我想和堂姐处好关系,可是呢,我二堂姐带给我的是校园暴力,我想和我姑家的妹妹玩儿,尽管我姑看不上我,因为我不够讨喜,尽管我爸总是不分青红皂白让我让着她。现在呢,我会和我舅家的哥哥姐姐聊天尽管不平凡不温馨,我会和我姨家的妹妹分享近况,聊着各自的趣闻。但我唯独不想和堂姐有任何瓜葛,不想和我姑家的有任何瓜葛。不是因为我的妈妈,而是因为我爸,在我被堂姐欺负后,只是用糖安慰我,告诉我要让着没有妈妈的堂姐。在我被我姑嫌弃的时候,我把只会说我说话不甜。在我二妹和三妹出生后,我去我姑家,不只有我,还有堂姐,那时她说了一句话,让我堂姐和我表妹不要来我家,因为我家孩子多,我妈和我都要看孩子。我不知道小小的我怎么会懂得弦外之音的,自此,我没有主动去过她家,甚至忘了她家的地址。可是,我来都活在他们的阴影下。如今我们长大了,从我读大学那一年开始,我姑开始过问我们,尤其是我,可是我不是召之即来的动物,我有思想,我并不需要这种过问,因为太过痛苦。因为我姊妹三个的冷淡态度,常常被我爸批评对我姑不够礼貌,不和我姑家的孩子说话。我真的笑了,既然过往十多年不闻不问,现在又想干什么?”
“你也许觉得我很不够大度,也许觉得毕竟是亲戚。但是我并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瓜葛,大家两不相欠,两家的交情止步于我爸这辈人,我不干涉他们兄妹关系,我也会在未来成家以后,送年礼。但至多到此,再无瓜葛,往事恩怨不可言说。我合该是没有这种亲缘的人。”
“所以我和你的交情在于你我,不要牵扯他人。”
那天我洋洋洒洒,而他沉默了。我想自己挺扯的,跟个家长里短的怨妇似的。觉得是不是要失去一个紧密联系的人了,有点不舍,但是还是,洗漱准备睡觉。
躺倒床上,就觉得我姑家那点破事儿真是阴魂不散,徐芫为什么不是我小妹的班主任,多好?
在我走神的时候,徐芫给了我回复:“你姑在你想进她家的时候,锁上了锁,你懂了,便走了,没有挽留。没有人有资格强迫你进入你眼中如同牢狱般的她家,尽管她洞门大开,你爸也没有立场和资格。我更加是。”
“我从你门前经过,频频张望那只门口的锁子,如今开了,请问我可以靠近吗?我窥见院子里的蔷薇开的很明艳。不知到是否感觉我这个突然出现的访客太过唐突?”
这是我见过最小心翼翼的暗示,可能我就是这样的人吧,我很喜欢这种暗示,有点从前车马都慢的美好。我第一反应不是拒绝,而是隐秘的欢喜。我想了很久,下定了决定,付出勇气,向前挪了一部。也许那时就有预感了吧,可能我要有一个可以携手同行的人了。
“既然锁开了,这家的主人想分享她的蔷薇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