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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第175章 IDK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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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凯瑟琳,我还要什么男子气概!而且我早就没有形象了!”莱昂狠狠抹了一把嘴角,指挥他说,“月底前就让我上脱口秀。我要说出来,然后让凯瑟琳的名字和我一起登报,到年底都停不下来,所有人都只会看我们俩,让其他人都滚蛋——反正她圣诞节不是有两部电影上映吗?她没准还得感谢我呢,就像当年一样!”

瑞克小心翼翼地问:“你打算说什么?”

在凯瑟琳的私人飞机起飞前十分钟,悦耳的音乐响起,一个电话打了回来——“我今晚要熬夜处理事情,所以刚才提前补了一小时觉,没接到你的电话。”汤姆在电话里温柔地问,“怎么了,有急事吗?上午怎么没说?”

“没——没什么,”凯瑟琳掩饰说,想起早上汤姆给她电话祝贺,他们因为绿袖子聊了半个小时,“我还在纠结,绿袖子要不要再加一个美国籍的制片,否则太英国化的话,评委可能不喜欢……”

这当然很重要,因为颁奖季的好几个风向标在这个月宣布了国籍相关的改版规则,好几部冲奥片因为主演和导演制片外籍占比过大,失去了最佳影片的报名资格。绿袖子有凯瑟琳和索菲娅在,倒不至于被扫地出门,但担忧是正常的。

但汤姆总觉得不太对劲——凯瑟琳已经是个很有经验的制片了,如果这点事就让凯瑟琳急着找他寻求意见,那她根本不会有能力离开他。

所以他又寒暄了几句,聊了一下贝拉后(汤姆同意贝拉在新年的时候来凯瑟琳这里住半个月),终于问道:“亲爱的,心情不好?”

凯瑟琳赌气没有说话,不过汤姆转念一想就猜到了:“今天是你生日……无间行者也在纽约拍吧,你又和莱昂吵架了?他欺负你?”

“为什么你这么了解我啊。”虽然汤姆不在面前,但凯瑟琳还是板着脸——当然,她不会把结婚的气话说出来,徒增烦恼,“是啊,因为戴恩,还有他和马特打架。然后他就过来和我吵得惊天动地的,到最后他脸上手上都是血……放心,我没事。”

听到血这个单词,汤姆心惊肉跳了一下,但很快觉得这一串人名都该打。他忍不住在心里这样磨着牙发誓:总有一天,他会找到机会揍莱昂一顿。

然后他也忍不住酸了一句:“你就不该和我分手,亲爱的。要是我还在,莱昂可没办法找到你发疯——裘德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你。”

凯瑟琳回过神来,又冷笑说:“那还是算了吧,我自己就能保护自己,根本不需要你。你只是比他们会装一点,更优秀,更温柔一点而已,而且控制欲还那么强。”

她实在太生气了,在盛怒下加班只会越来越气,所以忍不住迁怒别人。

被凯瑟琳转移的怒火轰了这一回,汤姆倒也不在意——像裘德,想必连被轰的机会都没有:“听上去我的优点比他多不少,而且也没有这么频繁惹怒你。宝贝,你早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谁欺负你,你就应该十倍报复回去——本来我可以帮你,但你又不乐意。”

汤姆知道,既然凯瑟琳气得都半夜突然给他打电话了,那她绝对是想做点什么——只不过非常可惜,他刚才没接起来电话,错过了时机。

但不妨碍他找点事。凯瑟琳总是这样,对莱昂那混蛋心慈手软,转过头来对他警惕得密不透风,让他很难把她骗回来——呸,是哄回来。都怪莱昂,他看起来好像没心机很容易冲动,仿佛是个直肠子,所以凯瑟琳就算吃过亏,潜意识里也还觉得莱昂更单纯幼稚……真麻烦,大了凯瑟琳十几岁就是这么麻烦。

“别叫我宝贝,我不是你的宝贝。”果然,凯瑟琳想也不想就怼回去,让汤姆头疼地无声叹息了一下,然后又说:“你就不能对我多一点信任吗?我又不会害你。”

“是吗,谁叫当年夜访吸血鬼试镜的时候你嫌弃我。”凯瑟琳心不在焉地老调重弹继续回怼。她发了几秒钟呆,毕竟汤姆的语气太蛊惑了,凯瑟琳知道他多半也想搞事,但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

又来了又来了,凯瑟琳永恒的借口——汤姆本想再次说如果选她演他女儿,那他们之后怎么在一起,但马上又忍了下去:因为这样的对话也不止一次,凯瑟琳肯定会生气地说她才不管那么多——没必要在气头上又招惹她。

所以他只是把语气放得更加柔和,对凯瑟琳这样说:“你知道华纳明年的有个大项目吗?是爱德华·茨威克执导兼制片,一亿预算的剧情片。”

“啊?”凯瑟琳被他突然提起的话题弄得一愣:这成本堪比无间行者和飞行家了。但茨威克是汤姆那部最后的武士,布拉德·皮特那部燃情岁月的导演——换言之,他擅长大男主片,所以凯瑟琳从不考虑他的电影,连剧本都不怎么看。

“拍最后的武士的时候,他虽然和我想法不同,一直非常配合我,所以想必对你也一样。”汤姆似乎非常体贴地说,“我觉得如果你想给绿袖子找一个合适的美国籍制片充门面,他挺合适的,还能再帮你盯剧本。”

盯剧本倒也不用茨威克,本一直在帮她看……噢,这个时候想他干嘛。凯瑟琳迟疑地问:“那跟茨威克的华纳新片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说想把红眼航班从派拉蒙那里撤出来,那为什么不把发行权卖给华纳,缓和一下你和华纳的关系?他们明年很缺惊悚片,我可以向他们推荐,反正斯嘉丽·约翰逊的票房价值也相当可观。”汤姆娓娓道来,把凯瑟琳弄得更加迷糊,“然后如果茨威克又是绿袖子的挂名制片,你到时候要影响茨威克在新电影上的选角,也很容易……”

她影响一部大男主片做什么——等等。凯瑟琳灵光一闪,慢慢说:“我假设,那部电影的主演是……那他可真幸运啊,华纳在飞行家和无间行者后,居然还想要他?”

“是的。在我表示【没看上】剧本后,”汤姆轻轻啧了一声,矜持地强调说,“华纳就把剧本传给莱昂,还有罗素·克劳……”

“你真是个诡计多端的混蛋。”凯瑟琳嘟囔着,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听汤姆的——虽然很想立刻马上报复回去,但她已经狠狠揍了莱昂(感觉他起码半个月没法拍戏),再让他痛失角色,是不是有点过了?

“但这个提议让你消气了吗?”汤姆笑着问,凯瑟琳不情愿地回答说:“……消气了。”

他听出了凯瑟琳的迟疑,但也没太在意(莱昂迟早还会再闹出事情),而是关心地说:“亲爱的,早点休息——后天你就可以在英国用我给你的礼物了。”

“好吧,晚安,可是那部电影叫什么?”

“血钻。”汤姆在挂断电话前漫不经心地说。

即使还没有看到第二天早上,莱昂疑似被殴打的照片满世界乱飞,汤姆的预估也非常正确。因为三周后的万圣节当天,ABC的深夜秀——吉米鸡毛秀就迎来了今年最重磅的嘉宾,没有之一。

“我们今天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嘉宾,是一位世界知名的电影巨星,他的才华和面孔都让我们耳熟能详,他是为了他的环保基金会而来……”主持人吉米·坎摩尔这样介绍,“有请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你的基金会开幕非常盛大,你是牵着麦当娜的手出场的,她的金发非常——”吉米刚对着提词板念了一句,莱昂就一脸微笑地挥手,巧妙打断说:“是啊,不过我想说说凯瑟琳,你肯定也很关心她对吧,凯瑟琳的戈黛娃基金会也很棒,我昨天匿名捐赠了一百万美元……”

吉米·坎摩尔的主持水平也就是堪堪及格,完全不是奥普拉那样的老熟手,所以他瞪大眼睛的画面被迅速记了下来:虽然知道莱昂今天很可能要以基金会的借口借机搞事,但他这不是借机,是纯搞事了吧……

观众倒是疯狂吹口哨——谁不期待莱昂又来一次02年底那场奥普拉秀式的自爆呢,噢,莱昂的粉丝除外。那次节目实在是伤透了他粉丝的心:谁能想到自己喜欢的大明星这么不要脸!

吉米结结巴巴地说:“噢,这很不错,我也认为支持女性电影的发展非常重要,我想问的是,嗯……你的……”

“我的脸好了吗?”莱昂“善解人意”地帮他把话说完,然后自来熟地说,“当然,我现在又能站在你们这批可爱的观众面前了,无论我遭受什么样的困难都是如此……当然,有谣言说这次受伤是因为凯瑟琳,我不得不说这是真的。虽然凯瑟琳仍旧对我念念不忘才会这样,但我已经释怀了……”

观众的笑容本来非常热烈鲜活,但现在仿佛凝固成冰面,然后咔擦一下,裂了条缝: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你觉得我们信不信……

“你在奥普拉秀上不是这么说的!”一个女孩崩溃高喊,然后莱昂也慷慨回应——“那是三年前,”莱昂对她态度堪称和蔼可亲,眼神含情脉脉(甚至有点欠打),“三年前的我已经不是现在的我了。”

“如果真的是她打你,你会告她,让洛杉矶警局传唤她吗?”吉米见缝插针地绝望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她,我又没说是凯瑟琳打的我。就算是她打的,她也是个非常温柔的女孩,从不揍除了我之外的人——如果她打我,只是因为她还爱着我。”结果莱昂又继续这样颠三倒四地强调,简直要把人噎死,“我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也许我只是是被她那只不听话的狗绊倒了,才摔到了脸和胳膊。当然,我说的当然不是我和她的乖宝宝索罗,是那只叫Maverick的比格。”

莱昂才不打算提那个老男人,因为鸡毛秀也不是直播节目,更不敢得罪“大名鼎鼎”的汤姆·克鲁斯,他就算骂足了四十分钟也会被剪掉。当然,他的狗是可以得罪的——

莱昂念Maverick的全称念得字正腔圆,所以谁都知道他真正diss的是谁,但起码他还装装样子,等提到凯瑟琳的恋爱假期的时候,莱昂就来劲了:

“我从来不需要伴侣给我施舍角色。”莱昂侃侃而谈,“而且我认为把工作和感情扯上关系,并不是一种专业的态度……当然,我很期待恋爱假期,毕竟这是凯瑟琳和我的另一个好友凯特·温斯莱特的作品……”

这不就是明着扫射凯瑟琳次次都泡男主角的行为吗,而且她泡的第一个男主角就是你吧……不过大家对这个并不在意:谁会心疼一个英国人啊,就算裘德确实很帅,但还是凯瑟琳和莱昂的爱恨情仇看起来更有意思。毕竟一句话让人想歪很容易,但每句话都能让人想歪,那可真是……

吉米在疯狂头脑风暴的主持后,简直头痛欲裂。等到结束时,他甚至忘记说那句每期节目必说的压轴台词,但莱昂和善且不厌其烦地提醒他——吉米恍然大悟,连忙对着电视机前已经吃瓜吃得眼神发亮的观众,说出那句口头禅:“对不起,马特·达蒙,我们没时间让你上场了……”

而这期播出后,远在大西洋彼岸的利维斯登片场立刻被蜂拥而来的狗仔围得水泄不通,差点连哈利波特剧组都被影响了拍摄——直到凯瑟琳那天下午终于忍无可忍,在上车前对着追问她感受的狗仔暴躁开口:“莱昂是谁啊?I Don’t Know Him!”

……

“现在一切都太热闹了,你怎么不让莱昂来客串那个,就是恋爱假期里你甩掉的前男友呢,”凯瑟琳的经纪人詹妮弗这样开玩笑说,“没准这是个好兆头,让恋爱假期像诺丁山那样……”

“闭嘴吧,你怎么不让汤姆来客串呢,反正都是伊森。”凯瑟琳没好气地坐在她的移动健身拖车“痛苦洞穴”里,艰难地完成一组训练后对詹妮弗说。

“真的可以吗?那样可能效果更好。噢,我不逗你了,去上工吧亲爱的。”詹妮弗躲避了凯瑟琳扔来的一条灰色围巾,然后环顾四周,“为什么裘德今天不在?别告诉我你删减的剧情里,大部分都是他的亨利·珀西。”

“正相反,我全都保留了,毕竟哪个观众不爱看二男一女的三角恋呢。他只是心情不好喝酒去了,因为他对那期万圣节节目不满。”凯瑟琳冷冷地说,显然提起这件事她也有些不爽,“但他如果心里过不了这道坎,我也没办法——他不至于全靠我才能报复莱昂吧。”

凯瑟琳没有对这期节目太生气(从电影炒作角度来说,这可太热闹了,很容易勾起年初的热度,毕竟莱昂嘲讽了裘德,又和凯特合作过),莱昂要转着圈丢脸是他的事,毕竟他本来就不要脸,可他又拉了裘德下水……

没人会觉得汤姆和她一起拍三部电影是吃软饭,但裘德……好吧,这完全是对裘德全方位的霸凌,莱昂用这招已经非常熟练了(就像飞行家的宣传期里他没事就夸赞凯特·温斯莱特,然后假装无意识地霸凌她的丈夫萨姆·门德斯一样),何况整个美国都更爱看她和莱昂的消息。

凯瑟琳从拖车上跳下来,两个玩滑板的小孩呼啸而过,差点撞上了她,幸好詹妮弗及时且迅猛地把凯瑟琳往后一拽。滑出十几米后,两个小男孩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吓得从滑板上摔了出来,七零八乱地栽倒在地上,擦伤了手臂——凯瑟琳无语地让剧组医务去看看。

“年轻小男孩是这样的,不够成熟,非常不懂事,”饰演男主角亨利八世的加里·奥德曼大部分时候态度都非常谦逊随和,他的拖车就在她的旁边,所以他立刻下车过来训斥孩子们,然后道歉(这是他的两个儿子),“我感到很抱歉……”

加里第一段婚姻里的大儿子和他关系不好,第二次和乌玛·瑟曼结婚,第三次婚姻里有两个儿子,离婚后奥德曼拿到了他们的抚养权,一直带在身边照顾,在剧组也是这样。据说他拍诺兰的蝙蝠侠时,从拍摄地飞机往返家里足足27次,就为了陪伴孩子。

“没事,我又没受伤,倒是他们刚才大概摔得有点疼……”凯瑟琳好笑地说,“你在哈利波特剧组,碰见的场景应该比这更闹腾吧。”

现在已经是哈利波特和绿袖子共用利维斯登片场的时间,绿袖子完全是哈利波特剧组再就业:凯瑟琳客串莉莉、加里是小天狼星,艾玛·汤普森出演特里劳妮教授,这些都是原先就定好的,不过绿袖子剧组因为延期拍摄,不少配角需要重新选角——比如卢修斯·马尔福的演员詹森·艾萨克就刚刚签约要出演绿袖子的托马斯·克兰麦大主教。

而且这次片场协调意外地融洽(当然,有华纳买下红眼航班发行权的功劳),华纳也算是一种委婉的示好——超人归来和绿袖子撞档似乎并不是他们故意的,实在是这部立项十多年命途多舛的电影拖到明年六月,确实不得不上映了。

至于血钻,凯瑟琳觉得她应该也能推一把——她的票房能力比莱昂强多了,而且对盈利前景不高的电影愿意降身价:藻海无边成本两千万票房近一亿,是环球去年最赚钱的项目前三,而飞行家作为一亿的大片,票房才堪堪破两亿……华纳拼命卖碟才填了这个窟窿。莱昂也许觉得自己能秒杀大部分一线男星的地位,所以无所顾忌,但万万不应该得罪她。

“那你又要责怪我了,”加里·奥德曼没在意她的走神,而是坦白地说,“你也知道,我出演小天狼星,主要是那段时间没戏拍了,又想在英国找工作方便带孩子,哈利波特系列那可真是钱多事少,谁不爱这样的活……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太多人爱我的角色了。所以这次我保证,我把凤凰社原著看完了的。”

加里的确对哈利波特系列不算特别在乎(拍第三部阿兹卡班的囚徒进组之前甚至不打算读原著,是被导演按头看的),而是对剧情片更上心。不然他也不会在进绿袖子剧组前提议为了符合史实,他要增重三十磅——

当时凯瑟琳拼了命阻止他,表示他演的是亨利八世壮年期,那会儿这位杀妻狂魔暂时还没开始杀妻,同时也还没有因为比武大赛导致的腿伤而发胖,实在没必要增重。再说她还要票房啊,观众走进电影院可不是为了看大胖子男主角!

华纳对此深怀感激:要是加里·奥德曼增重再减重,那怎么也得要几个月,哈利波特剧组怎么等得起……第五部凤凰社可是小天狼星的重头戏啊。

“你还不老,你可要演好小天狼星,他是许多人的梦,比如我妹妹就非常喜欢。”凯瑟琳笑着诚恳地说。

“可是罗琳杀了他,说好的儿童文学呢?我还是更喜欢亨利八世,希望你也是如此。”加里咧开嘴也笑了一下,然后弯腰抚摸了一下正在树叶堆里欢乐打滚的索罗,两个人往摄影棚走,“不过下个月你不忙的时候可以去隔壁看看,片场总是很好玩的——你记得拍阿兹卡班的时候,丹尼尔召唤出来的那只守护神牡鹿吗?其实是我们用一只浑身绑满发光管的狗拍的……”

剧组井然有序,凯瑟琳没有为绿袖子的延期特别焦虑——起码从现在来看,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而且凯瑟琳也在尽量节省开支:比如一场汉普顿宫上千人的舞会,纯实拍是绝无可能的,王室不会允许,因为这不可能不破坏现场;纯特效或大部分特效的话,虽然工业光魔看在星战系列的情分上会给折扣,但要达到凯瑟琳满意的效果仍然贵到令人发指。但删掉这个场景,凯瑟琳又实在舍不得……一部成本快要飙到一亿的传记片,如果没有如梦似幻的大场面,怎么吸引不感兴趣的路人进影院?

凯瑟琳绞尽脑汁,最后在索菲娅和她一边聊当年客串星战前传,一边玩汤姆送的微缩玩具屋打发时间的时候,凯瑟琳来了灵感——虽然是传记片……但也可以用特摄嘛。

星战的道具组极其擅长用微缩模型,前传第一部幽灵的威胁就是如此,小安纳金驾驶飞艇从数以万计的观众席旁呼啸而过时,那尖叫着被风吹倒的观众……其实是数万根染色棉签。

甚至泰坦尼克号有的场景也是这样:詹姆斯·卡梅隆做了很多精美至极的走廊微缩模型,然后在镜头前放水冲垮……这是他拍终结者时就有的道具经验,卡梅隆当年经常和凯瑟琳讲这些——因为凯瑟琳对有关电影的一切都颇有兴趣,是个非常捧场的观众。

所以凯瑟琳请教了卡梅隆后,让摄影组先在汉普顿宫拍摄基本的宫殿结构,取好远景,布景师和道具师根据剧本要求模拟,适度夸大并制定最终的图纸图纸(汉普顿宫如今已经失去了五百年前都铎时期的奢侈感),最后道具组根据图纸制作出了数个大场景的微缩成品:汉普顿宫,安妮·博林加冕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即使纯用真材实料,也不过花费了两万美元,为电影省下来数百万无人的奢华内景开支。

而且等拍摄结束后,凯瑟琳决定收藏这些模型:她真的很喜欢玩这些(这不能算公器私用……吧)。

只可惜绿袖子是古装片,很多大场面不能请(骗)路人来演。像斯皮尔伯格执导世界之战的时候,用和汤姆合影来作为群演的片酬,导致每天扑过来想参演的民众都超过了拍摄需求,而剧组分文不花——为此斯皮尔伯格还要求汤姆每天下班先呆着不准走,他招呼群演过来合完影才行。

“今天艾玛没来?”凯瑟琳问起来,她的助理艾玛在一旁应声说:“凯茜,我在这里呀。”

凯瑟琳摸摸她的头发说:“亲爱的,我说的是艾玛·汤普森。”

“噢噢,她这两天去拍特里劳妮教授被赶走的戏份了——天啊,我时常觉得,”艾玛显然一有空就去隔壁探班了,在去忙之前,她还忍不住夸赞,“她的演技简直出神入化:你怎么能想象她在同一时间,还要演我们剧组的王后呢?”

等艾玛走后,加里·奥德曼评价说:“你的心胸挺宽广的,我看到过不少年轻孩子根本听不得身边的人夸赞别人的演技,但你的助理毫无这个概念——大概是因为你的演技也让你有足够底气吧。”

“她说的是实话,为什么不能说?”凯瑟琳被夸得很高兴,忍不住也表达了自己对他的崇拜,“艾玛的演技确实太棒了——加里,你也是啊,你是我最喜欢的英国男演员。不过这话你也经常听到是不是,太多人崇拜你了……”

加里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做手势示意不打扰她上戏去了。

在绿袖子剧组,凯瑟琳第一次觉得人名重复实在非常麻烦:先别提历史上亨利八世的六位王后里三位都叫凯瑟琳,哪怕是拍戏,戏外她是凯瑟琳,她的妹妹叫安妮,戏内她又是安妮·博林……

现在她坐在一个奢华的婴儿室里,怀中抱着一个小婴儿,身边的保姆、侍从女官和女仆簇拥着她,非常众星拱月——历史上的安妮·博林就以物质条件奢侈无度而闻名,而且服侍她的侍女超过两百人,排场远远胜过前任王后阿拉贡的凯瑟琳。

“她还好吗,有好好进食吗?”凯瑟琳温柔而熟练地亲吻女婴的额头,关心怀中的伊丽莎白,然后保姆奉承说:“她各方面都很好,王后陛下,几乎没有哭,已经拥有了公主的气度。”

她注视这个以她和亨利各自母亲的名字命名的女孩,眼神深情而遗憾——如果伊丽莎白是一位王子,自己的王后宝座就更稳当了……

不过现在也好,她会生下都铎王子,而伊丽莎白作为未来国王的姐姐,也会有无尽显赫的未来:“我爱你,伊丽莎白……我全心全意地爱着你,请你不要忘记……”

安妮·博林把在襁褓里咿呀作声的女儿交给保姆后,她望向门口,仿佛在看着谁,脸上慈爱的表情烟消云散,转而化为一种耐人寻味的态度:“在我离开前,我对伊丽莎白的一位侍女有话要说。你去请玛丽小姐。”

曾经被亨利八世捧在手心的爱女,当年的威尔士女亲王,现在的玛丽女士走了进来,她穿着简单朴素的黑白长袍,站在美艳绝伦的继母面前,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昔的荣光。

饰演亨利八世和凯瑟琳王后的女儿玛丽公主(也就是未来的“血腥玛丽”玛丽一世)的女演员是艾米莉·布朗特,她在藻海无边里短暂出演了几秒简·爱。尽管她只有22岁,但和凯瑟琳对戏的时候非常镇定,完美把玛丽带到了索菲娅的镜头前——

尽管衣着朴素,但这个年幼时就拥有“威尔士女亲王”称号的公主在觐见安妮时,她的眼神仍然锋利,气度丝毫未减。

尽管她已经失去了公主的身份。

在亨利八世和凯瑟琳王后漫长离婚纷争的折磨后,玛丽成为了最痛苦的受害者。在安妮·博林的煽风点火,以及亨利八世本身的冷酷性格作用下,曾经疼爱她的父亲对她冷若冰霜,不允许她和母亲见面,她被剥夺了公主身份沦为私生女后,还被安排作为年幼的异母妹妹伊丽莎白的侍女。

这也是为什么安妮态度如此草率随便地召见她。安妮急不可耐地要打压她,炫耀她的战果——某种意义上,安妮确实算凯瑟琳从影生涯中第一个反派女主了。

她端详着17岁的玛丽时虽然一言不发,但玛丽恍惚觉得四周传出一种飘飘欲仙的妖异轻笑,又好像是琉特琴伴奏的歌声——从安妮入宫起,这种风情万种的欢畅笑声总是响彻宫廷的每个角落,因为国王如此迷恋她,为此甚至和教皇作对,背弃她的母亲……

凯瑟琳的语气仍然相当温柔,甜蜜,但不再是对伊丽莎白的慈爱,而是带有一丝做作:“玛丽女士,我带着善意与你相见,我保证会欢迎你返回宫廷,并调节你和国王的关系……只要你愿意承认我是王后。”

“我只认识一个王后,那就是我的母亲。”然而,玛丽注视着安妮那双隐藏在重重冠冕和浓密黑发下,迷惑无数人的绿眼睛,努力按捺自己把匕首插进她胸膛的冲动,“但如果国王的情妇、我母亲曾经的侍女愿意为我求情,我感激不尽。”

片刻后,凯瑟琳的脸颊为她这番话染上了被羞辱的红晕。

但很快,她又突然快乐起来,带着一种恶意的兴奋,笑盈盈地说:“玛丽女士,我本来想赠予你一件礼物。但如你所说,我不是你心中的王后,自然也没有资格……那它应该回到它本该去的归属地——那就是熔炉。”

安妮·博林轻轻挥手,一个侍女捧上了一个镶嵌珍珠的首饰盒。她亲手打开,里面是一枚用黄金和珐琅制作的心形吊坠,雕刻着花卉图案——一半是一朵她父亲的都铎玫瑰,一半是西班牙的格拉纳达石榴。

玛丽直愣愣地盯着它,浑身颤抖,终于失去了所有礼节——上面有国王亨利八世和阿拉贡的凯瑟琳首字母和徽章……这是属于她母亲的。

欣赏到玛丽愤恨却无力的眼神后,安妮心满意足地让人带走玛丽。不用多说,她的侍女自然会带玛丽去该去的仆人房间——而不是公主的住处,那只属于她的伊丽莎白。

安妮随意从盒中拿起吊坠,无意间看见那株绚丽的玫瑰图案下,还有一行铭文,是用法语写成的,想必是国王当年对凯瑟琳的爱语和宣誓——

“永远忠诚。”

想到阿拉贡的凯瑟琳此刻也许还在被软禁的某个破烂城堡里哭泣,安妮嗤嗤笑起来,却又恍惚中感到一丝寒意:某种意义上,国王比她更知道怎么折磨他曾经的妻子。

阿拉贡的凯瑟琳不听话,不肯离婚,并非为了爱情(国王的情妇难道只有安妮一个?连安妮的姐姐也先后服侍过法国和英国的两位国王),就是为了保住玛丽的王位继承权。而恼怒的国王就偏偏不让凯瑟琳见玛丽,要剥夺她的继承权,要公开羞辱她是私生女……

那会不会有一天,我也……

伊丽莎白的哭声在背后响起,安妮浑身一震,然后又放松了下来,哄了女儿一会儿后,又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她相信未来的国王会从她的腹中诞生,因为她和国王的爱如此坚实。

尽管她曾经也把少女时最美好的情感献给亨利·珀西,试图和他秘密结婚……虽然很快被家族无情拆散。

从那时候起,她就渴望追逐那无上的权力,因为这样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而且让她实现自己的新教理念……所以权力在哪,她的爱就在哪里,现在她愿意为了头上这顶华美的王冠付出一切……

她叫来乐师,让他第无数次为自己演奏她最爱的歌曲《绿袖子》。这是亨利八世亲自谱写演奏的,如同他那一封封热辣的情书一样,是他们爱情的象征。

下一场,饰演年轻乐师马克·斯米顿的男演员安德鲁·加菲尔德(他还顺便客串隔壁哈利波特剧组年轻的莱姆斯·卢平——客串年轻小天狼星的本·巴恩斯还被凯瑟琳看中也来客串绿袖子了),抱着琉特琴走进房间,而凯瑟琳笑着熟练地和他调情,享受年轻男人激动的眼神,迷恋的话语——她好像是一只蜜蜂,自以为都铎的宫廷处处流淌着蜜糖……却忽略了其中致命的危险。

安德鲁拨弄着琴弦,一边又一遍地演奏绿袖子,仿佛在演奏马克自己无望而卑微的情感,而这把他带往了酷刑的死路——

【绿袖是我的喜悦,

绿袖是我金色的心,

除了我的爱人绿袖没有人,

你的誓言已经被打破,就像我破碎的心,

噢,为什么你要使我狂喜,

现在我留在一个与你相离的世界,

但是我的心依旧被你囚禁……】

“这段应该可以和舞会接在一起,用相同的配乐换场。”凯瑟琳淡定地在显示器上看着她的角色是怎么招蜂引蝶的,感觉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索菲娅沉思着说:“那得让我再看一遍舞会。”

上周的素材被调出,又是无尽华丽的画面,在轻微虚幻的背景里,加里·奥德曼和凯瑟琳在金碧辉煌中笑着起舞——所以她们都确信,这部电影起码能拿到一个奥斯卡最佳艺术指导奖的提名。

现场有无数让人眼花缭乱的都铎美人,而没人能赶得上人群中的焦点,那个恶名昭彰的美艳王后。而她此刻,也正和国王紧紧相拥——

她好像是被珠宝堆砌起来的一个雕塑,戴着精美圆润的法式半月兜帽,半透明的亚麻衬领外是镶嵌各种珠宝的绿色织锦外袍,黄金和宝石折射的光芒华丽到让人眼疼,让无尽欲望和奢靡都仿佛融进了这番绿色,一如她的眼睛——她墨绿的袖子宽大到仿佛足以笼住太阳,尤其是她被太阳般的国王搂住时,光滑宽阔的长袖几乎能遮住国王的双膝。

贵族们唾弃她,却都不由自主模仿起她的时尚。在新王后的法式风潮影响下,阿拉贡的凯瑟琳那种拘谨庄重的西班牙屋顶帽,早已随着这位宽和善良却被君王抛弃的前王后一起,在宫廷里烟消云散。

国王无数次赞美过安妮有一个白皙纤细的脖子,而她也仍然戴着字母B的珍珠项链,象征着她的姓氏博林。在汉普顿宫的橡木浮雕天花板下,王后是如此春风得意——

她是国王的珍宝,国王身上最华美的装饰品,国王似乎是为了她才和教皇撕破脸,与半个欧洲为敌——然而现在,国王虽然揽着这件拥有无限魅力的稀世珍宝,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当然充满占有欲地紧紧揽着怀中这支娇艳到几乎妖冶的玫瑰,目光却掠过人群,富有侵略性地逡巡着新猎物,然后看向温顺静默,如此不起眼的侍女简·西摩……

“加里演得真好。”凯瑟琳对着显示器感叹道——这个残忍自傲的角色和现实中的他完全不一样:加里中午还要回拖车督促两个孩子写作业呢。

凯瑟琳正准备继续说加里的亨利八世和小天狼星完全是不一样的角色,然后就觉得小天狼星好像出现在她面前——这可真是见鬼了。

然后当她回头,就明白了原因:是本过来了,还……穿着一件印了第三部小天狼星入狱图的T恤。

索菲娅回头,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这一路过来没引起别人注意吗?”

本指着胸口,洋洋得意地说:“我又不傻,当然是进房间前才脱外套。下午好啊,索菲娅,还有我们亲爱的凯瑟琳……唉,要是我是英国人,还有伊万什么事啊,肯定是我演詹姆·波特。”

“确实,你看上去就能和斯内普打几天几夜的架,”凯瑟琳戳着他胸口,索菲娅的眼睛在他们之间来回晃悠,“而且那样的话,马特就是你的小天狼星。”

索菲娅把他俩轰出剪辑室——“找个没人的地方调情吧,不然小心被砍头,”索菲娅没好气地说,“亲爱的安妮·博林。”

凯瑟琳在编剧水平上实在是……热情有余,能力暂时还有点不足。索菲娅一度纠结该怎么和凯瑟琳讨论这个问题,然后凯瑟琳突然就自己改了——而等她夸完凯瑟琳,凯瑟琳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她:“其实是本帮我改的。他那天帮我写了十来页,说他反正也没事干……”

“那去我的拖车上聊吧。伊丽莎白·泰勒明天才来呢,你怎么今天就来了?”走进拖车区后,凯瑟琳牵起本的手走到自己的拖车前。

本刚要回答那当然是看她更重要,然后就忍不住好奇地指着其中一辆拖车问:“为什么这辆车叫痛苦洞穴?等等,这还有一行字——‘只有具备足够动力的人才能进’。那我可要进去了。”

“这是我的移动健身房,”凯瑟琳打开门,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健身器材说,“不过名字不是我取的。”

这个名字连带贴的那一行字都是汤姆写的,因为这是汤姆送她的生日礼物。她没有说,不过本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也猜出来几分,顿时心里酸溜溜的——谁送的啊,肯定不是莱昂,裘德应该也不像……是汤姆·克鲁斯?那可真是……简直像动物标记领地一样,送礼物就没停下来过。

于是他开始胡说八道:“我也健身,但一般只练上半身——我很怕我胸肌下垂,那样看起来会没那么紧绷的。”

“是吗,但我还是建议你练一下全身,”凯瑟琳打量了一下他,重点打量他并不挺翘的臀部,“否则臀部也会下垂的。”

“那怎么可能!”本好气又好笑地叫了起来,然后看了一眼周围,把凯瑟琳拉进“洞穴”里关上门说:“很抱歉没来你的派对,这是我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他从背后拥抱她,然后趁机给她戴上项链——这并不是一条特别昂贵的项链,但做工相当巧妙:是一束玫瑰插进一个细颈花瓶,随着一声咔哒声,鲜花插好了,项链也完美地扣上。

“噢,我喜欢它。”凯瑟琳看了一眼,靠在本的肩膀上这样说,然后问道,“马特怎么样?莱昂没把他打出问题吧。”

“他下手可重了!”本腾的一下差点站起来,然后又赶紧坐下,“亏我还帮了他那么多忙,一点都不顾我的面子……对了,我之前听到消息,莱昂要去试镜华纳明年的新片血钻,但又听到了你的名字。凯茜,我记得你不是以德报怨的烂好人吧?”

凯瑟琳对他露出了一个让人心跳加速的危险笑容,然后说:“但我还没想好到时候推荐谁。”

本顿时心领神会,然后决定加一把火:“那必须是马特啊。你有没有想过……等无间行者杀青了,莱昂听到血钻的主演可能是马特的时候,他会有多后悔得罪你?我觉得马特真的非常适合这部电影。”

“……你可真是……”凯瑟琳难以形容本这个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他怎么这么擅长给莱昂挖坑,然后给马特报仇啊。她想来想去,只好说,“你们既然感情这么好,那你告诉马特,我们俩在偷情了吗?”

“嗯……这个……”本顿时变得吞吞吐吐,然后又马上厚颜无耻地说,“等一下,什么偷情,我们在交往,你只不过同时和两个人交往而已!”

凯瑟琳纠正他:“可能不止两个。”

本陷入了沉默,决定回避这个话题——过了好一会儿,本听着由远及近的说话声,于是抚摸着她的脸颊说:“想什么呢?还在想那期节目?我可真没想到你把它在剧组循环播放。”

是的,凯瑟琳把莱昂那期鸡毛秀在剧组的几台用于解闷的电视上不停播放——不就是丢脸嘛,只要莱昂比她丢得更多就行。

“要是我晚几年和他认识就好了。”凯瑟琳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犹豫着开口,“他不在这里,所以我可以承认,他在我心里确实不一样……我们在默默无闻的时候就认识,那时候,相爱仅仅是因为相爱,不会掺杂别的东西……”

“我明白,”气氛变得有点悲伤,于是本决定打岔,“就像我和马特。”

凯瑟琳惊天动地地咳嗽了起来,指着他说:“说真的,我确实不止一次很怀疑,格温和薇诺娜当年是不是你们俩的同妻。”

“我也不止一次说,我们都是直的,但我非常抱歉地承认,格温在我心里确实没有马特重要——她要是听到一定会杀了我,”本的脸上露出笑容,说不清是满嘴跑火车还是认真,“但你应该明白为什么啊,就像你不会把任何一个伴侣看得比你妹妹更重要。”

凯瑟琳无言以对。

“曾经的岁月是很美好,我从来不会否认我的从前,我爱过格温,还有詹妮弗,”本坦然地说,“但我知道未来还很长,还有无限希望,我永远都会这么觉得。”

他亲了一下凯瑟琳的额头,然后跳下车说:“我明天来看望伊丽莎白·泰勒,我真的找她有很重要的事。当然,最重要的是再来看你——要是我能天天看到你就好了。”

凯瑟琳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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