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进来的时候春桃因为要交代这几个丫鬟,便顺手将门关上了,现在该说的都说了,春桃正准备将屋门打开。
谁知道这门先一步被人从外面打开了,看见进屋的人,春桃和顾念晚的心一下子就紧了起来。
从外面进来的宋淮安看见这屋子里有些怪异的气氛,“怎么了,大白天的这么给门关这么严?”
明明也没做对不起宋淮安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顾念晚面上的表情还是控制不住的有些不自然,或许是因为他身上那经年累月形成的压迫感造成的。
顾念晚没敢将刚刚的事情告诉宋淮安。
她连忙站了起来,解释道:“没什么,就是春桃刚刚交代她们一些日常伺候我的事情,有些话关起门来说比较方便。”
只是顾念晚不知道的是,此时她脸上的笑刻意且僵硬,这一切落在宋淮安的眼里都告诉着他,事情并非如此,她对自己撒谎了。
但是她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对自己撒谎的呢?
在不动声色中,宋淮安的目光快速的在屋里几个丫鬟的面上扫过,很好,同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
宋淮安只装做自己相信了。
“这样啊。”宋淮安坐在了顾念晚刚刚做过的地方。
看着站着的几人极度的不自然,宋淮安好心打破了她们几个这手足无措的局面,“都傻愣着干什么,去吩咐厨房上菜啊。”
春桃这才反应过来,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边带着几人去厨房端菜,“哦哦哦,看我这记性。”
顾念晚心惊胆战的吃完了这顿饭,中午两人躺在床榻上午休的时候,顾念晚罕见的背对着他。
因为自己心里有事根本睡不着,为了不让宋淮安看出来,自己只好用这样的方式遮掩自己。
在任何人眼里看来,只要是在背地私下里见面的男女,都有被怀疑的可能。
顾念晚不敢想,依照宋淮安这样的性格,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以及苏景川说的那些话会干出些什么。
顾念晚殊不知她的这点小心思都被宋淮安识破了,两人也同床几天了,她睡着的呼吸不是这样的。
真是好样的,两人才成亲几天,她就对自己撒谎了。
宋淮安讨厌被人骗的感觉,连手下都不行,更何况是枕边人。
下午的时候顾念晚就把香囊绣好了,里面放的是茉莉香料,一是因为这是她最喜欢的香味,二是想着茉莉花香淡雅,放在香囊里也挺适合男人戴的。
本想着等宋淮安晚上回来吃饭的时候给他的,谁知道他派人回来,说晚上吃饭不用等他,他不回来用饭。
顾念晚倒也觉得没什么,毕竟宋淮安忙。
可是一直到晚上顾念晚都准备睡觉了,宋淮安还没回来。
“要不然夫人先睡吧,今天您绣了一天的香囊,眼睛也累了。”春桃劝道。
顾念晚倚在榻上,摇了摇头,“我再等一会,实在等不住了我就睡了,你也去休息吧。”
春桃出去前将小薄被往顾念晚身上带了带,将腰以下的都盖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顾念晚都已经快要靠着睡着的时候宋淮安回来了。
因为睡的不是很熟,宋淮安刚一进来顾念晚就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今日怎么忙这么晚?”
宋淮安没回答她,拿着架子上顾念晚帮他挂在那里的一套干净里衣,先去了西厢洗漱。
顾念晚还没发现宋淮安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只拿起身边放着的香囊,想着一会等宋淮安洗漱完出来了给他。
这是除了哥哥和爹爹外,顾念晚第一次给别的男人绣东西。
可是当宋淮安再进来的时候,顾念晚还没来得及将香囊给他,他就先开口了,“你有事瞒着我吗?”
说的很淡定,但语气却很冷漠,与平常跟自己讲话的时候不一样。
顾念晚的心咯噔了一下,联想到宋淮安今日回来的这么晚,她笃定宋淮安已经知道了上午的那件事。
顾念晚随手将香囊先放到了两人枕头中间,想要开口解释,“我……”
可是话还没说完,宋淮安就将其打断了。
宋淮安一步步逼近,“我中午问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实话实说?”
到了床榻边就势弯腰,一手捏住了顾念晚的下巴。
顾念晚被他眼里的冷意吓到了,双手在后面撑着床榻,因下巴被他捏着,所以脖子被迫向上仰。
泛红眼眶盈着泪花,“我怕你误会。”
是了,宋淮安在扬州城手眼通天,只要他想知道,这些事怎么能瞒得过他。
整件事情宋淮安确实已经一字不差的全部知道了,是苏家那小子还惦记着她。
其实上午问她的时候,她如实告诉自己的话他并不会生气,他现在之所以生气,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骗了自己。
说话间顾念晚的嘴唇一上一下的动着,里面的粉舌若隐若现,配上她现在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是让看见的人浮想联翩。
宋淮安想起两人成亲前他在顾府的书房外听见的话,那时顾念晚说的是害怕自己。
看着此时她努力克制的眼泪,宋淮安突然想,自己会不会吓到她了。
泪水在眼眶里越积越多,终究还是落了下来,捏着顾念晚下巴的手指感觉到了湿意。
一时间,在外面手握生杀大权的宋淮安在此时竟不知所措。
罢了,自己与她说清楚。
大手抚上美人面,用指腹帮她擦着眼泪,“别哭了,下次有什么事不要再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