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的期望都落了空,【先知】在尚且有着意识的那一刻,选择了使用那条不完善的道途……”弄臣冷静地说着,但无垢能感觉到祂正极力压制的愤怒,“作为一个不属于未来的人,【先知】本可以不做任何事,但卡特兰过于感性,也过于软弱,她经不住昼之王诚挚的请求,也不忍心看到人类在未来的苦难。”
“该死的卡特兰,她怎么敢在明知道【永夜】道途对灵能极端排斥的情况下贸然尝试,她怎么敢确认昼之王的确是对她没有恶意的,她明明……”弄臣顿了下,接着又略过了这个话题,“【先知】有着强大的灵能,在她选择永夜的瞬间,她的情感,她的人格,她的记忆……一切的一切,除了她最渴望的,其余全被湮灭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为什么……”无垢到底没直接问出弄臣之所以执着的原因,他能感觉到,在那些除了战斗之外的短暂的平和记忆。
“因为这是卡特兰的理想,即使是留下的空壳,也是保留了她的理想的载体——很奇怪?好吧,骑士老爷,我承认我栽在这儿上面了,我就是甘愿当【先知】的走狗。”弄臣最后倒是突然变得正常了,用了一副和往常一般的口吻说道。
“噢,如果现在的骑士礼节还没改变,我想我该在我发表了一长串对【先知】表示缅怀的废话之后对您宣战了。”弄臣反常地直接正持长剑,不掩饰地向无垢直愣愣地刺去。
骑士抽出别在腰间的长剑格挡,在利刃碰撞而产生的火花尚未熄灭的时刻,在四处昏暗光线的照射下,两柄长剑显得格外相似。
他们就像是双生子一般,一个默契地进攻,另一个条件反射般地格挡,每一次地动作似乎都被对方熟知,每一次地行动都被对方所预判。
又一次,两柄相似的长剑剑身交锋,两位骑士正以此为节点角力。
而弄臣对这样的情况倒是哈哈大笑,和以往从尖锐到沙哑的笑声不同,这次显得格外的爽朗:“无垢的骑士,他们喜欢这样叫你,而你呢,在作出那样的事后,你还会以此为目标吗?不不不……我和你一样熟悉你自己,【无垢】,你把那件事当成一个警醒,却因为你那高高在上的骑士精神而不敢直面你的罪恶。”
弄臣在说出【无垢】一词时,在常见的通用语基础上带了些古老的变调,这让那个本和亚空间无缘的词具有了灵能的象征意味。
“在那之后,信念崩塌的白昼骑士选择更改了他的道途,他疯了,将他的记忆,他的情感,他的一切复制,像是进行无性生殖一般分裂,你、我、【恸哭】……不过都是已死骑士的各种情绪所产生的化身,不,也不对,至少我不承认我曾经是一位骑士,尤其是【白昼】的骑士。”笑高乐扭了扭头,这个动作让祂看起来和之前有些像了。
“我当然也不承认我曾经会是一个违背了理智的叛徒。”骑士回答说,但握着剑的力道却渐渐减弱,“处于理智,我也得承认奥因沃夫·雪耶维奇有些过于在意一个旗子了,这将带来某些不确定的影响。”
“不管是出于记忆的美化也好,还是我当下理性的判断,阿兰德的衣钵更适合一个了无牵挂者来继承,艾德是个不错的选择——只需要轻轻一推,就像是过去的卡特兰·香雅斯特那样……”骑士缓缓放松了握剑的力道,对面的弄臣也是一样。
“我们的目的各不相同,你需要一个适合阿兰德的传人,我也需要一个有着和卡特兰一样血脉的‘时空旅客’来获得【机械】的助力。我想我之前的话似乎有点用了,我的朋友,虽然我们各有打算,但当下想要的结果却是相同的。”弄臣像是抖落纸片一般把披在身上的铠甲褪下,变成了和往常别无二致的打扮。
“……我会在得出准确判断后给你答复。”骑士说道,“在此之前,我会忠诚于白昼之主。”
“好吧,我想现在你不会继续拦着我了,无垢。”弄臣拍了拍骑士的肩甲,抽出一张卡牌。卡牌在接触灵能的片刻忽然变大,就像是扇门一般,等待着弄臣的下一步行动。祂缓步走到门的前方,步入到因为雅达利三号交战而形成的灵能乱流之中。
甚至无需辨认都能识别出祂们的战场,一个破碎的空间,一个灵能罡风汇聚之地,在亚空间内是如此的引人注目,但对亚空间生物来说,那却是一片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