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沈星川说道:“算是分支移植的子孙后代。”
苏丝弦的兴致立刻散了一半,但也老老实实地对着那树双手合十的许愿自家小朋友早日开窍。直到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没有零钱,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险些将这这当作许愿池了。
“牛顿有一句名言。”
苏丝弦脸上挂着嫌弃,这厮若是敢跟她说什么科学道理的话,她可做得到当场走人。
“有时候,爱情就像是树上的一只苹果。当你无意中散步到树下的时候,它可能一下子就掉下来砸在你的头上。”
苏丝弦无奈的笑了,这是哪门子的万有引力与半吊子爱情宣言的杂交版名人名言!怕不是比沈初蔚小朋友作文开头那句胡诌的引语还假!
但毕竟是沈星川曾经的地界,她也不好驳斥了旧主人的薄面。于是,好言好语地夸奖道:“这可比万有引力更像真理。”
哪知道本立正与她身侧的沈星川突然后退一步。握着手杖的手背于身后,微微俯身向她伸出那只空闲来:“那苏小姐,愿意与真理同在吗?”
那跋涉过自梧桐树缝远眺蓝天的青春岁月,曾定格在荷兰郁金香花蕊顶端,本以为早已在匆匆人世十余载岁月中消逝殆尽的风,如今却猝不及防地掀开了她三十五岁的第一张空白史书。
苏丝弦没着急再度将自己投入这赤忱的温软内,她仰头瞧了瞧这座学院斑驳古老的外墙。
“婚姻可是一座大大的围城。”
沈星川顺着那话说道:“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站在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婚姻也罢、事业也罢,人生的欲望大都如此。”
揭露婚姻本质的《围城》一书,是苏丝弦结婚前自多年未有联系的俞免处收到的久违礼物。虽不知这位“好闺蜜”何时养成了对亲朋好友们不赴宴只送礼的恶习,但她这个即将迈进人生新篇章的新嫁娘还是在半夜焦虑失眠的时候,一边辱骂大洋彼岸的友人,一边将这书囫囵读了一遍。
如今多的是骑墙派。左可向外头的人骂上一句不负责任空耗大好青春,右可为里头的人那些悄摸越界行为擦抹上寻求片刻喘息的脂粉。
沈星川自然不是那些倒霉玩意儿,虽然有时候苏丝弦也很想用那城墙大门狠狠夹一夹这人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晚宴上的那杯用以左迎右和的酒,直到散场也不过半杯进了肚子里。但十来度的后劲还是让酒量差到熟人皆知的沈星川显了相。
不上头的汹涌醉意一如往常聚集在了这两方软处,苏丝弦伸手轻轻捏了捏她有些泛红的耳垂,眉眼含笑:“那你是想把这城墙的缝隙全都砌死吗?”
虽说半醉不醉半行不行的沈星川最是好调戏,但苏丝弦显然将这人便是失忆退化成十六七岁时,也依旧秉持的“勇敢”行径忘得一干二净。
那方头颅微微低下,她扶着那纤细的腰肢与她额头想贴,带有甜美的果味和一丝香料或巧克力的气息近若咫尺。
大庭广众下的亲密让苏丝弦面上倏然一红,她松了捏耳垂的手,顺势搭在这登徒子的脖颈之后轻拍了拍,示意她不要教坏时不时会路过的外国花骨朵们。
虽然他们大概只会起哄,并将这隐去名姓的两位中年女子有别于东方古国传统含蓄的放肆行径传播交流以供取乐,但羞臊想死恨的可是自己。
沈星川轻呵出半声笑来,目光顺着那张和的朱唇皓齿上移到那双惊慌中暗藏这意思娇羞与期待的眼眸相会。
“谁让你是我人生所有欲望的唯一呢。”
显然,有别于以往的高度甜酒让苏丝弦的大脑也呈现出了短暂的接触失灵。她下意识反客为主的在那唇上啄了一下,而后以最快的速度拉着眼睛陡然睁大的人上了不远处的车。
围观了全程的司机瞥了眼后视镜里的二人,非常懂事地将车载音乐放大,一脚油门将她们带离开这处尴尬境地。
隔了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些什么的苏丝弦便是咬碎了牙,也难将面上烧的发烫的温度降下来。
她想着先发制人将这躁动转移出去,于是偷偷向着人挪了挪位置,开口道“有人告诉过你,你很会讲情话吗?”
沈星川轻轻摇了摇头,得寸进尺的牵起了那只手。侧身贴近她的耳朵说道:听过的人,才有资格评价。
怦的一下,那颗陡然掉落的苹果砸得苏丝弦晕头转向!
但下一秒,她却像是记起来了些前仇旧怨。手指突然用劲捏了沈某人一下,哼哼一声评价道:“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