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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明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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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从睡眠中逐渐回笼,我第一个感知到的是落在眼皮上的阳光。

初夏的风吹得窗帘微鼓,透了一条缝的光线进来,但并不很明亮刺眼,眼帘前一片淡淡的橙色,我被程澈搂着躺得太舒服,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是习惯性又往他怀里靠了靠。

本来以为他还睡得很香,结果几乎是立即我就感觉后背被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身旁床面凹陷下去一点,程澈在侧过身子去够被吹开的窗帘。

“不用拉了,我醒啦。”我捏捏他的手臂,“今天没什么事情干,教育部长陪我赖会儿床。”

“好。”程澈答得不假思索,果断躺回来重新把我抱住。

我把他的胸口当枕头,拉着他的手指玩,他的手指因为长期画画握笔有很分明的骨节,白皙修长,让人想到竹节梅骨,无论抓握着什么东西看着都赏心悦目。

将手指一根一根捏捏按按观赏完了我才心满意足,亲了亲指尖放开它,又转而寻找程澈身上的下一个乐子。

程澈任由我摆布,略显无奈地笑着说:“怎么会有人自己无聊,不肯起床,就拿我当洋娃娃消遣呢?”

“可洋娃娃也没反抗啊。”我理直气壮,看着他明明乐在其中的神色忍不住指指点点,“反观某些人,之前还一本正经地要求我作息规律,现在自己却比我还能赖床。”

不知不觉间,我几乎已经忘却了与程澈确立恋爱关系前的日子。

好像一开始他便习惯于出行时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十指相扣后藏于衣兜;每当我得意洋洋求夸奖时,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低头轻吻我;外出遇到美食或趣事,他总第一时间与我分享,并约定下次一同前往;无需多言,他总能轻易地说出“爱你”、“喜欢你”,无需我费心“哄骗”。

这样的日子太过美好,我便自欺欺人地将它们镌刻在日记的每一页,仿佛只要文字落笔,它们便成了永恒的真实。

然而,内心深处我亦明了,这一切终归是虚幻。这些文字堆砌的“生活”,虽能勾勒出“往昔”的轮廓,却终究无法还原那些日子的温度与色彩。

况且,有人总是频频点评我的作品。

“你写这些的意义是什么?是为了缓解对过往的眷恋吗?但文字构建的终究不是现实本身。”时七手持花洒,眼神却偷偷溜向了我手中的日记,话语轻松却带着一丝挑衅。

我猛地被这句话惊醒,身体一个趔趄,差点让床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稳住心神后,我心中暗自给时七记上了一笔。

“那么,请问时七先生,你又是出于何种目的,未经允许便窥视我的日记呢?”占据上风的我,反驳起来自然更加理直气壮,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质问。

然而时七却仿佛对这一切毫不在意,依旧保持着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闻言也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便继续专注于他的浇花大业。

我被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我跳下床,一把抱起那瓶无辜的铃兰花,重重地放在了窗户下方的地面上,以此来表达我的不满。

“这是我的铃兰,谁允许你浇了,而且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瞪着时七,整张脸上写满了不满和质问。

时七看着气鼓鼓的我,不知为什么突然笑了一声,随后缓缓朝我走过来。

我不怕他揍我,心中暗自盘算着,这病房里可有两个监控摄像头呢,他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那等待他的必然是敞开大门的“小黑屋”,而且我还会把他写进小说里当最不起眼的炮灰。

于是我注视着他缓缓走近,最后来到我面前,俯身与我目光平齐。

我注意到他身形略高于我,目测约莫一米八五,但与程澈相比,显然还是稍矮一筹。

“我经过我自己的允许了,目的是想看看你喜欢的人是个怎么样的人。”他稍作停顿,细细品味了我脸上流露出的不屑后,继续说,“其实也没那么出色,你眼光很一般。”

我嗤笑一声,往后一靠,背贴在墙上,抬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终总结道:“你也很普通,各方面都很一般。”

首次电疗后醒来的日子还算和谐,但随后的每一天,这个人都与我处处作对。直到我的记忆逐渐恢复,我才恍然大悟,这人哪里是冰山,分明是个彻头彻尾、寡言少语且情商堪忧的怪人。

神经病。

我又在心里对他狠狠地记了一笔。

“随意评价他人是很不礼貌的,既然你这样做了,我也不能让我男朋友无故受辱。错在你先挑起争端,别怪我。”

谁知他却提起前些天帮我逃出去的事来,言下之意是暗指我忘恩负义。

“那我之前帮过你又该怎么算?难道是我一厢情愿?我的善意就这么一文不值?”

“……”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心中顿时烦躁不堪,怒火中烧,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噬着我的心神。

我紧握双拳,几乎要按捺不住冲动,立刻想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但理智的绳索紧紧束缚着我,提醒我冲动的代价,我可不想再打针了。

所以我想到他可能是想一个人住了,所以试图用这种方式把我骗进小黑屋,他好一个人潇洒。

卑鄙小人,我偏不要如他意。

明确了自己的立场后,我故意装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缓缓蹲下,迅速从他手中夺过花洒,转而温柔地给我的两个宝贝植物浇水,对他的后续挑衅之言置若罔闻。

他见我如此轻易地识破了他的计谋,心有不甘,又试图用指尖戳我几下以找回些许面子。

尽管我心中的怒火已经沸腾至极点,却也只能强忍住不能动手,只好拍开他的手冷冷地侧过脸,再用阴郁的目光锁定着他,让他感受到我的不悦与警告,早点知难而退。

“宋之珩,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一只生气的柴犬?”他探头过来看着我,嘴角挂着戏谑的笑。

不是,他这个神经病怎么这么没礼貌啊?

“你侵犯了我的隐私,偷看我的日记。你恶意诋毁我男朋友,嘲笑我的眼光,甚至利用我来满足你的私欲,现在居然还随意对我评头论足!你到底有完没完!”我掀起眉毛叱他,愤慨地斥责道。

“谁还不是个神经病了!”

他还想狡辩什么,我偏不给他机会。

“你又在盘算什么?别提那天你帮我逃跑的事了,那不过是你的一场算计,真正受益的恐怕是你自己吧?”

我冷眼旁观他张了张嘴又合上,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更加坚定了我的判断。

“我被她们绑在床上打镇定剂,而你在这个病房里安然自得,享受着你的阴谋带来的便利,一个人安静多了对吧……如果你真的那么看不起我,真的那么讨厌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回忆起初次在这间病房见面时我满怀诚意地向他微笑致意,他却只是礼貌地点点头,那时我还天真地以为能与他在这方天地下成为朋友。

“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不爱说话所以才不搭理我的,原来你一直都讨厌我啊,那你为什么不早说?这样一劳永逸的事儿你只要说了我就能立刻在你眼前消失。”

我忽然感觉到燥热消退一点,这封闭的室内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凉风,盘旋着吹遍南北。

长久积压的情绪,如同蓄满水的池塘终于迎来了宣泄的出口,我的不耐和烦躁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与此同时我庆幸我未曾让自己沦为沉默的囚徒,特别是在这一个月的沉寂边缘徘徊之后。

在争论的高潮,我体验到了一种久违的畅快,感觉自己从被动的桎梏中挣脱而出。然而,这股胜利的余温还未消散,一丝悔意便悄然爬上心头。

不知道是因为他当时的表情太过落寞,还是我想起了失忆时他虽冷着脸却也悉心照顾我的情景。无论是出于哪种原因,都让我无法得意洋洋地在他面前晃荡下去。

我给枯萎的吊兰浇完水后悄悄瞥向他,发现他已经坐回了他的床位,正端着一本书看。或许是我的目光过于直接,他突然“啪”的一声合上书本,拍在身旁,抬眼望了我一眼后,便径直下床朝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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