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林:“嗯。”
“行,那你吃吧,我先走了。”
去学校的路上。
沈席儒:“昨晚看你很晚还在线。”
我:“嗯。”
沈席儒:“又失眠了?”
“没,就是睡得晚,后面灯又突然坏了,做了噩梦。”
沈席儒:“别总给自己那么多压力,你已经够好了。”
我笑,“是吗?怪会安慰人的。”
“那当然。”沈席儒轻搭上我的肩膀,拍了一下,“我给你盖个戳认证。”
“无聊吧你。”我笑着推开。
到教室老赵气呼呼的,班里出奇的安静,不知道他又闹哪样,我把书包塞进书桌里看我同桌,她撇着嘴冲我摇了摇头。
没人知道发生了啥,老赵进来班里来回的绕,几次经过我都别有意味的停顿,我抬头看他,他突然掉转方向到张越跟前把人叫出去了。
没一会,张越拉拉个脸回来,“秦四,班主任找你。”
“啊?”秦四把书倒扣在桌上,小声问:“啥事啊?”
张越哐当拉开椅子,“你去了就知道了,别问我。”
秦四:“嘿,啧……”
晃荡出去没一会,秦四也回来了,“薛则仁,办公室有请。”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薛则仁回来是李博宇,李博宇回来是苏晨,苏晨回来是我。
我进了办公室,“老师。”
老赵在格子间里,面冲电脑,手搭在鼠标上,“一边站着去!”
我:“……”,下马威啊。
站了一会他不说话,大早上,来往老师都朝这边瞧,我问他:“老师,找我什么事?”
老赵:“自己想。”
“我不知道。”
老赵转过来,倒三角眼在镜片后逼视,“你犯什么事儿了,你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
老赵,静视压迫。
我:“老师,你有话就说。”
他突然超大声:“自己想!等我说出来你就不用在这念了!”
又来勒令退学这一套。
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又让他觉得有机可乘。
“老师,你拿这个威胁我也没有用,我什么都没干,我想不出来。”
老赵:“你还想不想念?”
“我想不想念跟这有什么关系?”
老赵:“上一边站着去!别同学都说了,你还嘴硬!”
“我嘴硬什么?你罚我站半天,到底想干嘛?”
老赵:“你就这么跟老师说话?你什么态度?!”
“你在这工作,我在这上学,你教书我也付钱了,没谁低人一等,你莫名其妙喊我半天,觉得我应该什么态度?”
老赵:“行,徐奕洋,你回去收拾东西吧,我教不了你。”
“你教我什么?不能胜任,是你的问题。”
老赵使劲瞪着我。
“是你找我来的,就算你是老师,也应该端正自己的态度,有事就说事,我在这上不上学,不是你随便一句话就能决断,没人有这个权利。”
老赵直接收拾桌面上的东西起身走人,语文组的组长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倒茶水的时候,暖瓶盖忘在桌子上,他的位置就在老赵隔壁,我顺手把暖瓶盖塞上,他吱着茶水挑起眉毛,我退回来继续站着。
他问我,“怎么回事?犯什么错了?看把你班主任气的。”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干。”
“一会回来,好好跟老师说,给他道个歉,哪有学生那么跟老师说话的。”
我没出声,他:“脾气还挺倔。”悠哉踱步到对面。
对面是六班的语文老师,穿着红色尼龙外套,卷卷的头发二十几岁,和语文组组长相视一笑,转过来对我说:“一会你跟老师好好说,你就说你错了。”
“我没错,我为什么要承认我有错。”
她:“哎呀,你就相信老师,不管你犯啥错,只要你服个软,啥事都过去了,你非在这犟嘴,那他还得让你多站几节课。”
我没说话,两个老师自顾自的聊上了,语文组长:“你们班有这样的吗?”
六班语文老师:“哎,那帮学生……”
后面有个年纪稍大的女老师接茬,“那天我上上课,你们班那个王佳捂着嘴就往前跑,啥话都没说,就那么捂着嘴,天天咋咋呼呼,我说她不是怀孕了?”
那老师说完就笑,语文组长跟着笑,“上回那孩子主席台致辞,大校长还问那男的女的,什么玩意,打扮的跟个二倚子似的,以后别让她上主席台。”
六班语文老师:“咱也不是班主任,管不了那么多,他们班那学生啥样的都有。”
语文组长:“薛宇还带那群孩子出去喝酒,我听我们班学生说的,这班主任当的,老丈人家有背景,大校长也关照……”
六班班主任比学生还疯,这我们早知道,文理分班前教我们地理时,就和我们班里几个男生友好互换过小黄书,听说前几天带班里女生出去喝酒,给学生们喝多了,他一个个背回来的,还和其中一个女生接了吻。
办公室里正唠着,六班的班主任突然进来了,他们班一个女生昨晚查寝没在,好像是跳墙跑了,就是和他接过吻那个梁菲菲。
看他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的接着,几个老师都围上去,他:“给她妈打电话了,家里不管,学校那边女生逃宿超24小时就开除,人家里都不管,咱还管啥。”
他和那个女生传闻非虚,学生们都知道,但哪个学生也不可能跑去和老师讲这些,所以薛宇现在在力求表现和人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演技可以,基本融入了老师团体,就是看着有点不像个人了。
不一会老赵回来了,我这边的热闹,没那边的好看。
靠窗的这一排办公区域只剩下我俩。
“想清楚没?”老赵还是不死心。
“我实在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这样吧你说,只要是我干的,我肯定承认,但不是我干的,硬往我头上扣,我也不会同意。”
老赵,“你带的头,你是主谋。”
“是前天晚上……三班有个男生来咱班找我的事吗?”
老赵:“往下说。”
看他表情不是,我:“他来咱班找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拿书砸了我一顿,后来这事我和他解决了。”
老赵:“不是这事儿。”
“那没有别的事。”
老赵:“就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晚上我什么都没干。”
“你没干,怎么有同学说是你?”
“谁说是我?”
老赵:“你去把苏晨叫来。”
“我叫他干什么?”
“叫他来跟你说!”
他声音又大了,不整出点事儿不罢休的样子。
我真累了。
他继续气势汹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