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鸡户送来二十只小鸡,还有水盆、食盆、鸡笼子等物。小鸡黄灿灿,毛茸茸,棉花糖似的挤作一团,叽叽喳喳,甚是可爱。
吴茉儿开心不已,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拿来食物和水投喂,待鸡户交代完养鸡事宜,道了声谢后,正式开启养鸡的生活。
江子衍在旁边看看鸡又看看她,咂摸着嘴,笑道:“我已经想好它们将来的味道了。”
煲汤,卤煮,油炸,爆炒,清蒸……馋得人流口水。
“魔鬼!”吴茉儿瞪了他一眼,暗下决心,要江子衍离她的鸡远点。
江子露齿一笑,道:“魔鬼今天想吃葱油鸡、椒麻鸡、葱姜炒鸡、胡椒猪肚鸡,水蒸蛋,还有木须肉。乖,快去准备,我下午出去。”
“……”
真是蹬鼻子上脸,魔鬼中的魔鬼。但该说不说,他笑的样子真好看。
吴茉儿心情荡漾,亦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爽快应承,“我马上。”
她回房换了身粗布衣,随后进了厨房。因有人打下手,几道菜很快出锅。
“不错!不错!”江子衍吃得津津有味,笑道:“你从哪儿学的,会这么多。”
“唔,到处学,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最多是网上。”吴茉儿也没想到,她只是嘴馋,到处吃喝,又爱琢磨做法,竟深得江子衍欢心。
江子衍略遗憾地道:“名师出高徒,网师父这么厉害却不能见,真可惜。”
吴茉儿“噗嗤”一笑,道:“我也见不到,都是他显灵。”
显的是显示器的灵。
江子衍一脸的惊讶和向往,“这么神奇?”
吴茉儿抿着嘴狂点头,“就是这么神奇。”
她才不要什么都告诉他呢。保持神秘感,吊他胃口,这样才能你来我往,有话聊。聊得多了,才有机会——
呸,老话说得好,食色性也。好果子就在眼前,她近水楼台,惦记着啃两口,很正常。
吃完饭,吴茉儿将吃剩的菜打包,带给牛大。江子衍在旁惬意饮茶,一面看着她,道:“搞不懂你。换作我,才不管他死活。”
他将牛大要过来,一是想问出真相,二是想给她出气。她倒好,没打没骂,也不问事,反倒每日投喂。虽只是残羹剩饭,但也未免太好了。
吴茉儿笑道:“用兵之道,亦为驭人之道,攻心为上。我是想瓦解他的意志,叫他为我所用。”
对失了爪牙的人下狠手,她下不去手。二来,她想温水煮青蛙,一点点消磨他的意志。确实有些效果,牛大……吃饭越来越积极。
想到自己,江子衍勾起唇角,笑道:“确实好用。”
江族长已逐步将族中事宜交托给他,巡查、管理祖产,处理杂事成了日常。
吃完饭,江子衍出门忙事,吴茉儿给牛大送完饭,便回到书房抄书练字。
字还是丑,却比最初好多了。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写到“虞”字时,她怎么也写不好,下面的“天”总是跑出来,要么随手写成“虑”。她死磕着,写了一遍又一遍,皆效果不佳。
烦心之际,林泰过来禀报,“夫人,尚掌柜来了。”
吴茉儿不耐烦地道:“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林泰捂着嘴偷笑,“夫人您见了就知道了。”
吴茉儿满腹狐疑,心道,明显在幸灾乐祸,是有什么可乐的事吗?脖子和手都有些酸了,她想借此稍稍放松,说道:“叫他去偏厅等着,我稍后过来。”
林泰道了声“是”,出了书房。
吴茉儿将写过的纸张放入火盆,尽数焚烧,洗过手后去了偏厅。她不喜欢尚掌柜,一见身影,便阴阳怪气道:“这么久过来,我还以为你出意外了呢。”
尚掌柜“扑通”跪在地上,哀求道:“夫人,这事您还是交给别人办吧,小的能力有限,实在办不了。”
吴茉儿好奇道:“为什么?”
尚掌柜被打得浑身是伤,鼻青脸肿,仿佛猪头。但隔着屏风,谁也见不到谁。他无法展示自己的伤痛,只能龇牙咧嘴,焦急又无奈道:“那丁家的人实在厉害,说什么都不肯还。我跟他们理论,好一通打,牙打掉了两颗!”
说着,他伸手捂住腮帮,忍痛的同时又庆幸幸好不是门牙,不然还得花钱补。
“活该!”
吴茉儿已听闻尚掌柜卖良为娼的事,不禁在心中称快,恶人果然自有恶人磨。但毕竟是听自己命令行事才导致的后果,她亦不好落井下石,就着话茬,道:“你的意思是,翠喜找到了吗?”
“找到了!”尚掌柜叫苦不迭,可劲儿地卖惨,“就是差点要我老命!那丁家的下手实在是狠,我头痛腰痛腿痛浑身都痛……”
“知道了。”吴茉儿打断他的话,道:“我叫人给你安排个郎中,所有治疗费用江家来出。”
但别想从中捞一分钱。
尚掌柜愣住,怅怅地道:“我的工钱……”
吴茉儿道:“你回去做好账,有什么花销写下来,有收据的备好收据。我核对清楚,自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