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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苏格兰旋身侧踢,趁金发公安一时松懈的瞬间击中他的手腕。手枪脱手,苏格兰在半空精准地接住了危险武器,低头侧身躲过诸伏景光从侧面袭来的拳锋。不需要重新上膛,组织成员在下一刻稳住了身形,抬枪指向降谷零。
“别动。”
他说,第一次向眼前这两人展示属于苏格兰的冷漠,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蓄势待发,“我有事要问普罗米亚。”他说,“等她把答案告诉我,你们可以把她全须全尾地带回公安——别去摸枪,景光。”
他朝两人笑了下,像是安抚又像是威胁,“我没带子弹,所以没什么退路。我不会警告你们,每一颗子弹我都会让它发挥应有的作用。”
然后他微微歪头,“而且你们不去看看松田吗?”
这对幼驯染在他面前交换了一个视线,苏格兰有点好笑地发现自己竟然可以看懂这个视线的含义。
于是普罗米亚从昏迷中被一盆冷水浇醒之后,看见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其中穿着蓝色帽衫的那个对她温柔地笑了笑,用手里微微发烫的枪管怼在普拉米亚中弹的肩膀,“初次见面,”他颇有礼貌地问好,“普拉米亚小姐,鉴于你刚刚造成了我一位朋友的死亡,我会对你粗鲁一点——真是抱歉。”
说着,他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一天前的新伤还没来得及长出肉芽,被苏格兰稍微搅弄一下立刻皮开肉绽,鲜血从布料下面渗出濡湿的痕迹,这份疼痛把普拉米亚的意识彻底唤醒,被牢牢绑在椅子上的肢体徒劳地挣扎两下,最终卸下力气。在冷汗中,她听清了面前人的话语,于是轻喘着笑出声来,“是吗?”普拉米亚问,恶意地放轻声音,“真遗憾,苏格兰,我们的警察先生光荣殉职,竟然把你丢下了——唔!”
让她闭嘴的是苏格兰对着伤口又开的一枪。
鲜血被暂时止住了,因为近距离开枪的热浪烧焦了普拉米亚的伤口,子弹穿过血肉卡进房间角落木质的衣柜。“让你醒过来不是为了让你乱说话。”苏格兰说,然后在另一人不赞同的眼神下重新上膛。
他知道诸伏景光在不赞同什么,于是在这种明悟下未免感到好笑——为了把普罗米亚弄醒他们在楼下找了一间许久没人居住的房间,在心里道歉之后苏格兰撬锁进入,甚至征用了这家人一张椅子。诸伏景光对这种违法乱纪的行为本来就颇有微词,现在苏格兰又开了一枪,后续恢复原状的工作量就更大了,而且毫无疑问,这将会是公安的活儿。
而且他开这一枪完全是因为对方活该。死去的人确是光荣殉职,苏格兰不想在这家伙嘴里听到对方的名字。
时间紧迫,他们得直接进入正题才行。苏格兰回神,握着枪半蹲下,皱眉看了眼似乎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的炸弹犯,“你有帮手——这不难看出来,别吃惊,米花小学为了这次讲座加强了安保和巡查,外国人面孔的你也绝对没办法伪装成家长混进学校——格兰菲迪是你的帮手负责拖住对吧?他现在在哪?”
事实上苏格兰在被通知松田阵平的定位时就隐隐约约地觉得不对,在他的认知里他并未与普拉米亚结仇,也没有被通知的动机——后来他想通一切都是公安那对幼驯染刻意引导的——如果说有一个人应该会被普拉米亚记恨,那应该是对着普拉米亚的肩膀开了一枪的格兰菲迪才对。他以为格兰菲迪会和他在差不多的时间赶到洗衣店,但是本应最关心松田阵平的人竟然迟迟未到。
他觉得不对劲,于是苏格兰决定问问。何况今天可是11月7日,对这两个家伙怎么关注都不算太过。
闻言普拉米亚在疼痛中笑出了声,“原来你想知道他——”她似乎颇为自得的样子,抬头看向苏格兰和诸伏景光,“他可树敌不少,我刚刚开始在暗网上寻找他的资料就有人找上了我——严格来说我没有对他做什么…我只给他留了一枚子弹。”
给他留了一枚子弹…那名帮手是一名狙击手?苏格兰思考,负责在暗处监视和牵制萩原研二让他没办法赶到这边的现场,或者更糟糕的,是格兰菲迪在日本的诸多仇人中的一位,恨到要解决这位情报专家——
诸伏景光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那枚子弹,昨天萩原那枚——”另一个他贴近苏格兰的耳朵,说话间在他耳廓呼出温热的水汽,“你刚刚开枪轻而易举地穿透了普拉米亚的肩膀。她把那枚子弹取出来了。”
苏格兰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