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咋舌,继续寻找能不惊动他们而入侵的方法。
和苏格兰汇合之后他们决定兵分两路,工厂的外围墙已经破烂不堪,苏格兰从后面绕进工厂内部,在背后突袭那名没有拿炸弹的成员,与此同时,莱伊需要开枪精确命中拿着炸弹的那名成员的肩膀,使其丧失操纵炸弹的能动性,在此过程中苏格兰和格兰菲迪要尽量平稳地接下他手中的炸弹,以免炸弹有水银平衡装置。一切都在一瞬间,在不知道炸弹型号的情况下,他们因为抢夺过程中的操作失误直接被炸死的概率无限趋近于1。但是格兰菲迪敢赌,只要这一关没问题,接下来他肯定可以拆掉这个炸弹。
除了他在提议由自己来绕后的时候被苏格兰一票否决之外。
格兰菲迪总觉得在听到炸弹的出现之后,苏格兰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尤其是对自己的——但是他也具体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于是他只把这归为自己现在有点太敏感了——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直面炸弹仍然让他感到相似的战栗与兴奋。他现在感觉有根神经在他脑袋上突突突地跳,血压增高的表征,代表他的整个身体都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的行动,蓄势待发。
“苏格兰已经就位,格兰菲迪准备好了吗。”莱伊问,做最后的确认。
“OK。”格兰菲迪说。
于是三个人同时做出动作。
格兰菲迪一脚踹开面前破烂的大门,在两人愣神的一秒之内,苏格兰从阴影中冒头,干脆地绞晕了站在一边的持枪者,解除了他的武装。同时,两枚子弹逆着光射出,各自精确地命中了抱着炸弹那人的肩膀。于是他惨叫着松手,炸弹滞空0.1秒,被苏格兰和格兰菲迪稳稳托在手心——没爆炸——于是格兰菲迪松了口气,一脚把那个惨叫中的炸弹犯踹出几米远,双手伸出接过了苏格兰手中的炸弹。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
格兰菲迪先整个观察了一下炸弹的本体,简单地松了口气,“好消息是没有水银汞柱,”他说,少见地言简意赅,“坏消息是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不是他吹,这种基础的东西根本花不了萩原研二5分钟…呃,太久没练习,也许可以把这个时限扩大到10分钟…
“…所以?”莱伊提问,“接下来我们需要干什么?找个地方把炸弹引爆,还是说谁准备拆弹?”
格兰菲迪的开口迟了一秒,在他发出第一个音节之前,苏格兰就已经抢先替他应答,“让格兰菲迪拆弹就好。”
于是他猛的转头,往斜后方去找苏格兰的眼睛——
“我来?”他问苏格兰,完全沉下表情,似乎也在问自己,“…我会拆弹吗?”
苏格兰好像也自知失言,微微顿了一下,但是他没有回避格兰菲迪的疑问,只是逆着光,在薄薄的光晕中平静地微笑起来。
“当然。”他温和地说,“你要是不会拆,那也就没人会拆了。”
在赫尔辛基血色的夕阳下,萩原研二看着苏格兰的眼睛,突然意识到某件事——他会拆弹?不,格兰菲迪不会,自从他的这个身份诞生之日起,他就在和一切和炸弹有关的东西做区分;而且甚至公安警察萩原研二都不会,他已经把原先的那个自己完全舍弃了才对…
会拆弹的人是那个警校生萩原研二,作为诸伏景光的同期,萩原研二曾短暂地在他的面前展现过自己的爱好与擅长。
苏格兰如此肯定、
所以…他全都知道。
又一只手扶上了他的后颈,强迫他转过头去,“别胡思乱想了,”那只手的主人捏着格兰菲迪的命门,平静地说,“拆弹吧。”
62
刚刚从漆黑中恢复意识,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眯起眼睛看向叫醒他的人。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天边只剩了一丝红色的云。漂亮的男人蹲着看他,见他醒了,颇为惊喜地张大了眼。
“很高兴看到你醒来,先生,下午好。”格兰菲迪挂起他惯常的那种漂亮笑容,把略长的头发往耳后别了别,“或者晚上好?真抱歉让你们久等啦,很高兴见到你们~”
有一个蓝色眼睛的男人从格兰菲迪的身后走出来,“也许你还有点晕,”他温柔地说,“但是快点来签合同吧,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