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我还是觉得吃苏格兰做的饭对精神是一种损伤。”

格兰菲迪说。他正在往交易约见的地点走，一路上人影寥寥，树荫婆娑，夕阳是完完全全的橙色，晃的人睁不开眼。高纬度的地方太阳落山很早，这次那个小组织把约见的时间定在了天黑之前，在赫尔辛基郊外的某个烂尾的工厂里商谈。苏格兰留在车里指挥，莱伊早就已经在就近的狙击点就位，于是格兰菲迪寂寞地踏上了他的旅程。“我到现在还是有点虚…”他说，在公共频道里假装哭泣。

“那应该是你香水中毒了，我都闻得有点虚。”莱伊说，从狙击镜里观察着这边的动向，对他的话提出异议，“苏格兰做饭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是味道绝对可以的，没有毒。”

“…你真的是日本人吗？你不会是印度人吧，或者英国人，这都能接受？”格兰菲迪质疑他。

“喂喂喂，我还在频道里呢，”苏格兰略带不满的声音也加入进来，“不爱吃下次我不做了哦，吃你们的压缩饼干去吧。”

“真抱歉苏格兰，”莱伊立刻接话，“我一直再赞美你的菜，请给我做。”

“你们又排挤我！”格兰菲迪跳脚，“我在这里孤单地走路已经够寂寞了你们还要在频道里排挤我！我生气了哦！我没开玩笑哦！”

“到底是哪里来的又啊，”苏格兰带着笑意接话，“明明你们两个已经变成小团体有了自己的秘密…我明明只走了两天…呜呜…”他也开始假哭，和格兰菲迪比起来不走心得多。

“…我还以为在这里我的人设才是比较孤僻的那个来着…”莱伊吐槽。

“他们到了吗？”格兰菲迪问，莱伊闻言把狙击镜往上移了移。

“嗯，到了。”他回复。

“没事，让他们等着吧，”苏格兰漫不经心地笑，“上一次谈的时候他们可让琴酒好等…别让他们觉得组织是什么随便就能冒犯的组织。”

“…要不是刚刚和你们聊天我早走到了。”格兰菲迪嘟囔，倒是听话地没有加快脚步。

太轻松了，格兰菲迪叹气，他以前做组织的任务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苏格兰真的是个很可怕的角色，让人不知不觉就对他燃起好感来，逐渐放下所有戒心…这种天赋应该出现在他的校园里，而不是这种阴暗的地方…他会成为一个陷阱，引得无数人飞蛾扑火地在他身上虚假的温暖中燃尽的。

这样想着，他又突然唏嘘起来。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些事，萩原研二想，如果没有组织的存在，他们没准可以在警校遇见，他可以和诸伏双胞胎成为很好的朋友…

“等一下，格兰菲迪，”莱伊的声音突兀地在频道里响起，声音沉沉，“我们的交易对象好像被袭击了…先别往前走了。”

“什么？”格兰菲迪一下子刹住脚步，吃了一惊。

“4到6人小队，应该受过较为专业的训练…”莱伊凭借着狙击镜观察，语速加快，“应该是熟人，两方互相见面之后先爆发了点言语冲突，现在打起来了…啊，入侵者赢了…等等，见鬼，他们有炸弹。”

“不要开枪。”格兰菲迪几乎是仅凭肌肉记忆喊出了这句话，他的心扑通扑通跳着，突然意识到现在自己好像要短暂地回到自己的老本行去了。

“莱伊，现在现场还有行动能力的人有几个？”他急切地询问。

“只有两个…其中一人拿着炸弹。”莱伊回答。

“我们得潜入，然后把炸弹的控制权拿到手。”苏格兰说，冷静的声音稍微扑灭了点格兰菲迪的焦躁，“我们不知道炸弹的当量、引爆方法，而且我们也不能转身就跑，”他哼笑一声，“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但是交易不能再推迟了。”

“格兰菲迪，我现在去和你汇合，莱伊远程监视，时刻和我们汇报情况。”苏格兰下命令，“明白了吗？”

“Clear。”莱伊回以简单的单词。

61

格兰菲迪在门板背后掩饰身形，隔着破旧的铁质门板，入侵者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听起来像是瑞典语，他只能认出其中的几个词：报仇，全部，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