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流光散去,凌月身体控制不住向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随即一口血呕出,眼泪混合着血迹滴落在胸前雪白衣领上。
她此时才知道那日三清口中的“好命”指的便是这,而她竟真如猜测一般,是本该在千年前身死的师祖清月。
“阿音......”
凌月面色苍白喃喃开口,想到画面中为救自己不惜以命换命的少女,无休止的痛意止不住从胸口传出,身体好似被一股无形重压压得撑不起身。
秘境中与师伯相处的点滴也在这时如惊涛海浪迎面袭来,肆无忌惮冲击着此刻已经在奔溃边缘的她。
原来记忆中的“师尊”竟是为了救自己才会身死,师伯也并非是认错了人,他口中的“月丫头”从始至终都是自己。
具切的痛苦和后知后觉的自责席卷全身,泪水模糊眼前一切,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向着自己而来。
那脚步声沉稳中透着急切,凌月抬眼撞上了那人显现于色惊慌的眸子,眼泪止不住簌簌落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他的那一刻,竟莫名生出一股委屈。
“阿月!”白昀呼声中含着颤意,两步并做一步向着跌坐在地上,满目泪光的人走去。
他的怀抱温暖安稳,带着特有的昙香,凌月意识稍回,声音沙哑开口问道:“你去哪里了?”
她话语中含着若有似无的依赖感,白昀这时才觉她这次醒来似乎有些不一样。
他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抱起,向着她身后床榻走去,放置在榻上,目光有一瞬落在了她的腰间,但也只是一瞬。
他温柔的用指腹擦去她唇角血迹,握着她的手腕查探了一番,松了一口气,也不隐瞒,温声道:“方才拂及传信,仙门大会举办在即,邀我同去商讨大会事宜,这才耽搁了。”
仙门大会!凌月神色一滞,急道:“遭了!我还未来得及将此经发生的事告知宗门。”
凌月没想到自己竟会昏睡了这么久,险些错过了仙门大会。
她倒并非想要阻止宗门参加此次大会,不过想要提醒一二,若此次仙门大会真出了事还能有些准备。
白昀看出了她的担忧,温声道:“你不用担心,那日你昏迷后口中一直念着此事,我便擅作主张替你修书一封送往宿月宗,想来他们已经有了防备。”
凌月听闻,面上一愣,她虽已经知道了千年前的事并非是如传闻那般,可眼前人并不知,隔着仇恨他还愿意如此。
她轻声说了句“谢谢”。随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指尖覆上了他的腕侧,眉目一时间染上了担忧和自责。
三清那一掌明明也让他受了伤。
白昀反手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她手指有一瞬轻颤,但也没有挣扎由着他握着。
他对她的反应感到有些意外,嘴角泛起笑意,静了片刻,才语气认真道:“阿月,据我所知,天珠之间可相互吸引,你如今已吸收了两枚,这第三枚你可有踪迹?”
天珠本就是清月神魂修为所化,其内又蕴含着她的记忆,若是能将其寻回,不但能使修为大增,还可以弄清楚千年前的真相。
凌月面带忧色,“自无寐之地后,我再未感受到天珠的气息,或许那枚天珠已落入他人之手,被施展了隔绝术法。”
白昀对此似乎早有预料,毫不惊讶,语气平静道:“你可知龙骨试炼?”
凌月有些疑惑他为何突然问这,这龙骨试炼只要是上界宗门之人恐怕没有不知道的,即便是她们这早已避世的宗门也一样。
难道天珠与有关?
“若我没记错,这仙门大会将在龙骨试炼地外召开,届时上下界各宗弟子皆会入这试炼之地。”
白昀道:“嗯,三日前不知从何处传出这试炼之地内曾出现过天珠的踪迹。”
传闻既出,不用多加猜测,上下两界定然是乱成了一片,毕竟传闻中的天珠可是先辈大能用自身神魂所化,即便附着封印,亦是能使修为大增,修仙之人自是趋之若鹜。
“这么巧?”偏偏在三清知道清月还在世时出现这样的传闻。
凌月心想若是天珠真在试炼地倒也说得通,龙骨试炼地千年间只开启过一次,且是由上界五大宗门之主以自身修为倾注大殿之内的龙骨中才可开启,试炼地结界可隔绝一切,即便天珠真在其内,只怕它的气息同样也会被隔绝。
无论传闻真假,这试炼地她都得走上一遭。
她心下打算了一番,这才抬眼注视着眼前人,“你同我说这个,想必是猜到了我的想法,要是天珠真在这试炼地内,待我取回它,我可将被它封印的三魂归还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