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群闹闹哄哄,凌月抬眼望去,目光恰好与路过的领头男子对上,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讶色。
吁~
吁~
马蹄溅起尘土,停在了她眼前,凌月下意识站到了白昀身前,替他挡下了马蹄溅起的尘沙。
“凌姑娘,好巧啊,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男子翻身下马,语气平和,一如往常的打着招呼。
凌月客气道:“唐少主,好巧,之前在船上多谢相助。”
男子笑着说道:“你还这么见外,不是说好了,下次见面就是朋友了,你喊我明镜就行。”
凌月看到他这样,只是笑了笑,并未答话。
两人无话间,后面的马车已经来到男子身旁停下,紧接着轿内传出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镜儿,怎么不走了?”
唐明镜看了一眼凌月,笑道:“父亲,儿巧遇了一位朋友。”
“哦,你的朋友?”中年男人掀开轿帘,目光投来。
顺着儿子的身影,先是看到了凌月,紧接着便看到了凌月身后的面色不佳的白昀。
白昀抬头,温和的对着中年男人淡淡一笑。
中年男人掀帘的手一顿,眼中露出激动之色,随后急忙下了马车。
“父亲?”
唐镜被他父亲这举动,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到他直接无视了自己,向着凌月身边那男子快步走去,心中有些疑惑。
方才只顾着与凌月寒暄,倒是忘了注意她身边这人。
唐明镜仔细一看,认出了是那树林外与凌月行为亲密的男子,眉头微皱。
“仙长!”
中年男人向着白昀行礼,刚要弯下身,就被一双白玉般的手撑起,随即抬头,看到白昀对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
中年男人见状,便直起了身子,不再行礼。
“多年未见,唐家主可还好?”白昀眉眼含笑,温和的说着。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四周,随后犹豫开口:
“仙长,重均一切安好,此处叙旧之地,若是不嫌寒舍简陋,仙长与姑娘不如前往寒舍一叙?”
“好!”
队伍走后,人群瞬间像炸开了的锅。
“那两人什么身份啊?就连唐家的家主都亲自迎接,还那般客气。”
“那两人之前不是还和我们一起排队入城嘛。”
“遭了!这好日子算到头了,”之前那吼人守卫看着队伍离去的身影,焦虑说着。
身边的守卫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人家压根记不住我们这种小人物。”
唐家院落就建在茨州城有名的东城区,占地宽阔,门外的两侧坐立着两只栩栩如生的石狮像,屋顶用的是掺杂金粉的上好的黑瓦,看着十分气派辉煌。
进门后却是大相径庭,假山石水,长栏绿竹,树影婆娑,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的小院,精致典雅,别有洞天。
偏厅内,唐家主白昀正坐在长桌上,唐家主看着眼前依旧仙风道骨,容颜未变的白昀,感叹道:“仙长,儿时一别,几十年来仙长从未来看过重均,如今我都已年过半百了。”
白昀温声道:“重均,我虽未曾来看望过你,却知你十六岁便以一己之力将唐家扶起,这如今家业遍布六州,犬子也是人中龙凤。”
唐家主道:“这还是托了仙长的福,若不是仙长出手相救,家父与我早已不在人世,更不用说这唐家。”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其实不必如此放在心上。”白昀温和的着。
唐家主关切道:“方才我看仙长才刚到茨州,应该还未寻找落脚之处,若是不嫌弃这里,不妨就在这住下,重均也好尽地主之谊”。
白昀自是不想再去折腾,住在这里也可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想到凌月,他道:“我与友人一道同行,还需问问她的想法。”
唐家主一拍大腿,道:“是重均心急了些,倒是差点忘了。”
大堂这边,身穿白金丝牡丹袍的唐明镜和青白色斗篷的凌月正喝着茶,画面看着意外和谐。
唐明镜看着眼前神色不佳的凌月,关切道:“凌姑娘,你没受伤吧?”
凌月清声回应道:“我很好,多谢唐少主挂心。”
“可我看你似乎不怎么好,”他皱着眉,眼中一副“让你同我一道走,你不听,眼下受伤了吧”的表情。
“秘境还要过些时日才会开启,你既然入了我府中,不如就在这住下,你住这里别人也不敢来打扰。”
凌月语气清淡道:“多谢你的好意,之前在船上已是添了许多麻烦。”
中年男人和白昀从大堂外走来,笑着道:“镜儿,你们在聊些什么呢?”
唐明镜从椅子上起身,看了两人一眼,快速走到了父亲身旁,恭敬道“父亲你来了,我们只是叙叙旧。”说罢,然后对着站在父亲身旁的白昀郑重行了一礼道:“明镜代爷爷和父亲多谢仙长的救命之恩。”
“唐少主不必如此客气,”白昀轻声说着。
他道:“白仙长是唐家的恩人,这礼不能免!”
唐明镜说完,抬头就看到父亲投来赞赏的目光。
“父亲、白仙长,快请上座。”
虽说之前不知道这男子的身份,但方才在城门口父亲对这男子如此尊重,一猜便可以猜出,这是父亲十几年来一直都在念叨的那位白仙长。